2
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下温暖的光斑。
旧书页和木质桌椅的气息包裹着我,让我错觉时光真的倒流。
脚步声自身后响起,不疾不徐。
「同学,请问这里有人吗?」
我抬起头。
年轻的雷承泽站在桌旁,白衬衫袖口挽起,眉眼清朗。
那一刻,心脏不受控制地悸动。
明知是幻境,那份最初的心动却依旧如暖流般漫过心房。
我按记忆摇头:「没有。」
他在对面坐下。
书页沙沙作响,阳光静静流淌。
久违的宁静包裹着我,让我沉溺。
直到几天后那场争执如期而至。
我看到他和赵家的人站在楼下,气氛剑拔弩张。
寒意在他眼底凝聚。
不能重演!
我冲过去拉住他:「承泽,别这样……」
他诧异回头。
下一秒,周遭景象剧烈波动!
色彩扭曲撕裂,尖锐耳鸣刺入大脑。
当晚,「家里」传来噩耗:父亲公司突遭狙击,濒临破产——这原本绝未发生过。
我浑身冰冷地僵住。
原来,温暖初遇只是诱饵。
任何改变「剧本」的尝试,都会触发更可怕的反噬。
我是被丝线操控的木偶,被允许感受,却不被允许改变。
深夜,我拼命集中意念:「醒来!回去!」
无效。
掐自己,疼痛清晰——却毫无意义。
绝望如潮水灭顶。
我被彻底困住了。
那么,既然无处可逃……
月光冰冷洒落。
我闭上眼,再睁开时,彷徨已被决绝取代。
只能走下去,揭开那个所谓「沈家的秘密」的真相。
3
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残忍。
雷承泽对我越好,我越觉得冷。
他记得我所有喜好,早餐替我加半勺糖,素描课时默默摆正我的画板。
甚至在我假装随口提到想去看海时,他第二天就真弄来了两张车票。
这些细节像柔软的藤蔓,缠得我差点窒息。
十年前的他,明明是个骄傲又迟钝的家伙,根本不会留意这些。
除非……他排练过无数次。
「念初,头发散了。」他忽然伸手,指尖掠过我的耳廓,替我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动作自然亲昵,却让我猛地一颤。
太熟练了。
熟练得不像第一次。
我怔怔看着他深邃的眼底,那里倒映着我的脸,却仿佛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怎么了?」他问,声音温和。
「没什么。」我低下头,指甲掐进掌心。
那个名字,那个我曾在醉酒后听他无意识呼唤、又在清醒后被他一笔带过的名字,尖锐地刺进脑海——白微微。
他书房抽屉深处旧照片上的女孩,和我有七分像,却笑得更恣意张扬。
十年温存,那些我曾以为是独属于我的偏爱与纵容,不过是因为我这双眼睛,这个侧脸轮廓,像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我只是一个精心挑选的替身。
连这场弥天大梦,或许都是他借我的躯壳,重温旧梦的舞台。
心口像被钝器重击,闷痛得说不出话。
当晚社团聚会,有人起哄玩真心话。
指针转向雷承泽时,有人笑问:「承泽,初吻什么时候?」
他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