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谷中那堆修士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胸口的月牙疤慢慢裂开，露出里面一只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而在山谷深处，一座被黑雾笼罩的宫殿里，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拿着一面镜子，镜中映着萧战霄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晨光刺破玄阴谷的薄雾时，萧战霄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玄阳镜被他攥在掌心，镜面的裂纹里沾着血渍，映出他眼底未散的红。他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脚下的白骨被踩得咯吱作响，那些曾被邪术折磨的亡魂似有感应，空气中飘来细碎的呜咽，像极了楠楠最后说“累了”时的语气。
走到谷口，他忽然停住脚步——地上留着一串新鲜的脚印，鞋印边缘绣着金线，是陈家子弟常穿的云纹靴。脚印朝着西边延伸，尽头处扔着个香囊，淡青色的锦缎上绣着半朵桃花，正是春桃身上常带的那个。
萧战霄弯腰捡起香囊，指尖触到囊里硬邦邦的东西，倒出来一看，是块碎瓷片，上面沾着黑色的药渣。他凑近鼻尖闻了闻，那药味带着股腥甜，是炼制阴煞丹时特有的“腐心草”气味——春桃没听他的话往西走，反而跟着陈家余党往玄阴谷的方向来了。
他攥紧香囊，转身往脚印的反方向追去。刚走没几步，腰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是那把刺中他肩膀的匕首，此刻正插在腰侧的寿衣上，刀柄上缠着根红绳，红绳末端系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陈”字。
这匕首是陈家特制的，刀身上淬过腐心草的毒液，刚才被修士刺中时他没在意，此刻毒液顺着伤口往经脉里钻，四肢渐渐泛起麻意。萧战霄咬着牙，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吞下去——这是他闭关前炼制的“清毒丹”，当年本是为防邪修暗算准备的，没想到六十年后竟派上了用场。
药丸入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往下滑，暂时压制住了毒性。他加快脚步，循着脚印追出数里，前方出现一片桃林，正是暮春时节，桃花开得盛极，粉色的花瓣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锦缎。
桃林深处传来女子的哭喊，是春桃的声音。萧战霄提气掠过去，只见三个陈家子弟正把春桃按在地上，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里拿着个陶罐，正往春桃嘴里灌黑色的药汁。
“住手！”萧战霄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就到了跟前，抬手抓住那汉子的手腕，稍一用力，汉子的骨头就发出“咔嚓”的脆响。另外两个子弟见状，抽出腰间的长剑就往他身上刺来，剑刃带着风声，却连他的寿衣都没碰到——萧战霄反手一掌拍在两人胸口，他们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撞在桃树上，吐着血晕了过去。
春桃趴在地上，嘴角挂着黑色的药汁，见萧战霄来了，哭得更凶：“老祖……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们说只要我带他们来玄阴谷，就告诉我楠楠小姐的另半块玉佩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