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谷”三个字像根针,刺破了萧战霄的记忆——六十年前,他闭关前曾追杀过一伙修炼邪术的修士,领头的那人,胸口就有这么个疤!当年那伙人逃进了玄阴谷,他本想追进去斩草除根,却被族中长老拦下,说谷中阴气太重,恐伤及自身修为。如今想来,那伙人与陈家的勾结,竟早在六十年前就埋下了伏笔。
春桃还在哭,断断续续说着:“陈老爷早就和那修士勾结了,他说楠楠小姐的魂是‘纯阴之体’,能帮那修士突破境界……今天的雷劫,也是那修士算好的,说要借天雷毁了萧家的最后血脉……”
萧战霄攥紧了木盒,指节泛白。他抬手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声音竟难得的温和:“你若想活,就往西边走,别再回头。”春桃愣了愣,磕了个响头,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废墟上空的血腥味还没散,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陈怀礼请来的修士援兵。萧战霄冷笑一声,身形一晃,竟消失在暮色里。等那些修士赶到时,只看到满地狼藉和陈怀礼的尸体,他的胸口插着半块玉佩,正是楠楠那半块长命锁的另一半——是萧战霄临走前,特意留下的“拜帖”。
玄阴谷在千里之外的断云峰下,谷口常年被浓雾笼罩,传闻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萧战霄站在谷口,望着翻滚的黑雾,寿衣被谷风吹得猎猎作响。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祖墓暗格里的那半块玉佩,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竟发出淡淡的青光,在黑雾中辟出一条小路。
沿着小路往里走,阴气越来越重,地上随处可见白骨,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萧战霄的脚步没停,他能感觉到楠楠的魂光就在前方,带着微弱的暖意,像是黑暗里的一点星火。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石台,台上插着那面血幡,幡面上的血色纹路正在慢慢蠕动,楠楠的魂光被困在幡中央,像只被蛛网缠住的蝴蝶。血幡旁边站着个黑袍修士,背对着他,胸口的月牙疤在烛光下格外显眼。
“萧老祖,别来无恙啊。”那修士转过身,脸上带着个青铜面具,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六十年前让你跑了,没想到六十年后,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萧战霄没说话,指尖凝出灵力刃,寒光一闪,直取修士面门。修士冷笑一声,抬手一挥,血幡上飞出几道血线,挡住了灵力刃。“你的修为倒是没退,可惜啊,你孙女的魂,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坛子,打开坛口,一股恶臭扑面而来——里面装着的,竟是萧家先祖的骨灰!“你以为陈家为什么能占了萧家的祖产?因为他们帮我挖了萧家的祖坟!这些骨灰,可是炼制‘阴煞丹’的好材料啊!”
萧战霄的瞳孔骤缩,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他猛地踏前一步,寿衣上的金线突然亮起,在空中织成一张大网,罩向修士。“你找死!”
修士却不慌不忙,抓起血幡往坛子里一插,骨灰顿时化作黑色的雾气,缠绕在血幡上。“萧老祖,尝尝亲人的骨灰是什么味道吧!”他挥起血幡,黑雾像潮水一样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