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深人静时,萧战霄独坐檐下,望着星斗掐指推演,发现楠楠阳寿竟与陈家祖坟气运相连。他潜入陈家祖坟,却见碑下镇着萧家旧物,阴气如蛇缠绕——当年萧家灭门,竟是陈家联合外人设局!
次日,他要带楠楠离开,陈怀礼率宗亲持法器阻拦,声称“萧家后人入了陈家籍,便是陈家骨血”。萧战霄怒极,寿衣翻卷如墨浪,指尖凝出灵力刃,却在要劈向陈怀礼时,楠楠忽然扑过来:“爷爷,别伤我阿爹……”她口中的“阿爹”,竟是当年背叛萧家的亲叔叔!
争执间,天降惊雷,陈家祖坟裂开,露出当年萧家先辈骸骨。楠楠崩溃跪地,萧战霄眸中血色翻涌,抬手要毁了这吃人的陈家,却见楠楠捂着心口咳血:“爷爷,孙儿……撑不住了……”
他弃了灵力刃,抱住浑身滚烫的孙女,无根水再度凝于指尖,却被一道符咒弹开——陈怀礼竟暗中请了邪道修士!那修士祭起血幡,空中血雨纷扬,楠楠尖叫着化作光点消散,只余一缕魂光被血幡卷走。
萧战霄红了眼,寿衣上金线寸寸崩裂,抬手召来天雷,却在雷劫落下前,瞥见楠楠魂光中透出释然笑意。他收手时,天雷劈碎陈家大宅,自己也因强行止雷遭反噬,呕血跪于废墟。风卷着灰烬掠过他脸,他望着天际,轻声道:“楠楠,爷爷一定……”话音被风扯碎,唯有残阳如血,照着他孤独的身影,和远处若有若无的血幡残影——悬念如钩,勾着未完的恩仇与未竟的救赎。
风裹着灰烬在废墟上打旋,萧战霄跪在碎砖烂瓦间,指缝里的血混着尘土结成硬块。他望着楠楠魂光消散的方向,喉间涌上腥甜,又被他硬生生咽回去——此刻不是沉溺悲痛的时候,那邪修的血幡带着魂光往东南方向飘去,留下一道淡红色的气痕,像条毒蛇的信子,在暮色里若隐若现。
他撑着断梁站起身,寿衣下摆被划开几道口子,露出里面泛着微光的内衬——那是当年妻子亲手织的天蚕锦,如今只剩下残破的边角。指尖抚过锦缎上绣着的并蒂莲,萧战霄眼底的血色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陈家欠我的,邪修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转身时,他瞥见废墟角落里缩着个瘦小的身影,是陈家的小丫鬟春桃。那姑娘抱着个木盒,浑身抖得像筛糠,见萧战霄望过来,竟“扑通”一声跪下,把木盒举过头顶:“老、老祖……这是楠楠小姐临走前,让我交给您的……”
木盒是酸枝木做的,边角被摩挲得发亮,上面刻着个小小的“萧”字。萧战霄接过时,指尖触到盒面的温度,竟像是楠楠生前捂过的暖。打开盒子,里面铺着层浅蓝色的绢布,放着半块玉佩——那是当年他给刚出生的楠楠戴上的长命锁,后来家族遭难时被摔成了两半,另一半,还在他闭关前藏进了祖墓的暗格里。
绢布底下压着张纸条,是楠楠歪歪扭扭的字迹,墨迹有些晕开,像是写的时候哭过:“爷爷,我知道阿爹做了不好的事,但他也是被陈怀礼逼的……那个血幡修士,胸口有个月牙形的疤,他说要把我的魂带去‘玄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