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暮春的风卷着柳絮,萧战霄一袭墨色寿衣行在长街上,金线绣的暗纹雷纹随步伐轻晃,恍若雷云蛰伏。路人或侧目或退避,他浑然不觉,直到街角那声尖叫像把利刃划破喧嚣——月白旗袍的女子被歹徒抵在砖墙下,刀刃泛着冷光。

他驻足,眼尾掠过老槐树,指尖轻轻一捻,新叶离枝。叶尖破空时带起锐响,精准击中歹徒手腕,“当”得一声,利刃坠地。女子惊惶中反手制敌,待回身道谢,萧战霄已没入人流,唯有风中槐叶打着旋儿飘落,似在佐证一场惊鸿一瞥的救援。茶楼上,几个年轻人攥着茶杯的手发白:“一片叶子能弹飞利刃……这是天象境的手段啊!”

画面骤然坠回六十年前,萧战霄家祖墓的石室里,他身披黑袍冲击地仙界最后桎梏,灵气如潮涌。功成刹那,石门轰然闭合,后人误认他坐化,以棺木封了墓室。今时,摸金校尉炸开墓门,强光中他自棺内睁眼,发丝不乱,寿衣如新,唯有眼神沧桑似载千年霜雪。校尉瘫在地上,声音抖得像筛糠:“老祖……您、您还活着?”

萧战霄掠出墓室,才知家族早已灭门,亲族血脉仅余孙女萧楠楠流落在陈家,且命在旦夕。他寻到陈家大宅,朱门巍峨,拾阶而上时,寿衣暗纹在日光下流转如活物。管家陈福见了,瞳孔骤缩:“哪来的疯汉?着寿衣闯陈府,成何体统!”扬手就要命家丁驱赶。

“我寻萧家后人。”萧战霄 voice 沉如古钟。陈福冷笑:“萧家?早没了!这里是陈府,莫说萧家,便是天王老子……”话未说完,萧战霄指尖拂过石栏,青苔应声剥落,露出“萧家旧邸”四字残痕——当年萧家祖产,竟被陈家侵占。内院廊下,陈二小姐陈玉瑶瞥见寿衣身影,柳眉倒竖:“哪来的丧气鬼?给我叉出去!”

六部金刚如虎狼围上来,六个劲装汉子持棍带起风,萧战霄却淡淡吐出一字:“跪。”刹那间,金刚们如遭重锤,齐刷刷跪地,膝盖磕地声连成一片。陈玉瑶花容失色,双腿发软:“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陈福慌得声音发颤:“这、这是仙家手段?”

萧战霄瞥向院角竹林,摘叶屈指一弹,竹叶穿破廊柱上镇宅符,符纸轰然燃起:“我要见能做主的人。”竹叶余势劈碎廊下“陈府”匾额,木屑纷飞间,陈怀礼携众子嗣匆匆赶来。

待得见萧楠楠,她卧于雕花床榻面如金纸。萧战霄探脉,指尖泛青光,长叹:“邪火入体,五脏如焚。”他步至庭院,掌心引天河灵气,凝出一滴无根水落于萧楠楠眉心,她体内腾起 Golden 火焰。陈家大夫尖叫着要泼水,萧战霄袍袖甩得水浪倒卷:“心火焚邪,此刻浇灭才是真害她!”陈玉瑶尖叫着要冲上去,却被陈大小姐陈玉薇死死拦住:“二妹,且看后续……”

火焰中,萧楠楠体内飞出金龙虚影,绕梁三匝后火焰收敛。她转醒时望着萧战霄泪如雨下,话未说完又喷黑血昏迷。陈怀礼铁青着脸斥他害人,萧战霄指尖点在孙女心口,灵力透体:“她阳寿将尽,我虽能续命……”话音未落,陈玉薇屈膝求他,愿以半数产业相赠。

陈家武场那日,赵公子带爪牙挑衅,陈家子弟三招内被打翻。赵公子得意时,萧战霄负手而来,瞥其招式:“顶心肘用错了劲,找死。”摘叶搓成剑刺向对方丹田,赵公子瞬间动弹不得,冷汗透衣求饶。陈家子弟惊佩下跪求指点,萧战霄以叶为笔,画出玄风十八式,叶影重重如千军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