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别逼姐姐了,也别逼安安了。是婉儿的错,婉儿不该奢求……”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胜利者的悲悯。
“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会把安安当成亲生儿子一样疼爱。”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我走到安安面前,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安安,别哭。”
然后,我抬起头,用最纯净无辜的眼神看着厉决,轻声问:
“这位将军,我能带我的孩子回去了吗?他好像累了。”
我的孩子。
这四个字,我说得清晰无比。
厉决的脸色,瞬间白了。
2
厉决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大概没想到,一个“忘了”所有的人,却还牢牢记着安安是“我的孩子”。
苏婉儿勉强维持着笑容:“姐姐说笑了,安安也是夫君的孩子啊。”
“哦?”我偏着头,一脸天真,“可他刚才,叫我娘亲。”
我伸出手,对安安说:“安安,到娘亲这里来。”
安安立刻从厉决怀里挣脱,像一只小乳燕投林,扑进我怀里,紧紧抱住我的脖子。
“娘亲!”
我抱着儿子,转身就要走。
“站住!”厉决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停下脚步,回头,依旧是那副懵懂无知的表情:“将军还有事?”
他看着我怀里的安安,又看看我,眼神里的挣扎几乎要溢出来。
他想发作,可对着一个“傻子”,他所有的怒火都像打在棉花上。
最终,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他,回去吧。”
我抱着安安,目不斜视地从他和苏婉儿身边走过。
正堂里宾客满座,丝竹声声,一片喜庆。
而我,一个被抛弃的“疯女人”,抱着我的儿子,走回我们那冷清的偏院。
多讽刺。
回到偏院,我关上门,脸上的茫然瞬间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我的贴身侍女翠儿哭着迎上来:“小姐!您怎么……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把安安放在榻上,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安安很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我看着翠儿,淡淡地说:“我什么都记得。”
翠儿猛地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
“小姐……”
“翠儿,从今天起,在外人面前,我就是沈清辞,一个被忘忧蛊毁了脑子,只认得自己儿子的可怜虫。”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厉决和苏婉儿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翠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里,大将军府的主院热闹非凡。
我能听到隐约传来的嬉笑声和酒令声。
那是厉决和他的新婚妻子,在共度良宵。
我坐在窗前,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刻刀,正在一块桃木上雕刻着什么。
安安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突然,院门被一脚踹开。
一身酒气的厉决闯了进来,他双眼通红,像是头被激怒的野兽。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沈清辞!你今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他力气极大,捏得我手骨生疼。
我抬起头,依旧是那副空洞的眼神:“将军,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