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手喂我喝下忘忧蛊,只为风光迎娶他的白月光。
大婚当日,他以为我忘了所有,却不知我早已磨好了刀,要亲手送他们这对狗男女上路!
那蛊毒没忘掉我的情,只吞噬了我的心。
1
“安安,喊她娘亲。”
厉决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抱着我们三岁的儿子安安,指着他对面那个身穿华服的女人。
“喊一声娘亲,爹爹就带你去骑大马,宫里那匹最好的汗血宝马。”
我站在不远处,像个无关紧要的影子。
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新娘不是我,是他的白月光,丞相府的嫡女苏婉儿。
安安紧紧攥着小拳头,把脸埋在厉决的怀里,闷闷地摇头:“我不要,我只有一个娘亲。”
孩子的童音清脆,却像一根针,扎在苏婉儿的笑脸上。
她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厉决的耐心似乎用完了,他皱起眉,声音冷了下来:“安安,听话。”
“爹爹骗人!你以前说,只喜欢娘亲和安安的!”孩子委屈的哭腔,让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
疼。
但我的脸上,却是一片恰到好处的茫然。
我走上前,歪着头,用一种天真的、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厉决。
“这位将军,您为什么……要逼这个孩子呢?”
我指了指安安,又指了指苏婉儿,“他好像不喜欢这位夫人。”
厉决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打结的乱麻,有愧疚,有试探,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清辞……”他艰难地开口,“你不记得了?”
我眨了眨眼,学着那些傻子的模样,一脸困惑:“我应该记得什么?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三天前,就是这个男人,亲手捏着我的下巴,将那只名为“忘忧”的蛊虫,灌进了我的喉咙。
冰冷的蛊虫顺着食道滑下,像一条致命的毒蛇。
他当时说:“清辞,忘了我,也忘了恨。从此以后,你只是安安的母亲,住在这将军府的偏院,我会保你一世安稳。”
只为迎娶他的白月光。
他以为,忘忧蛊能抹去我所有的记忆和情感。
他以为,我会变成一个痴傻的、没有过去的空壳。
他不知道,这来自南疆的秘蛊,对我这个身体里流着一半南疆王族血脉的女人来说,根本不是忘忧。
而是“绝情”。
我记得一切。
记得他如何在战场上救下我,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记得我如何为他出谋划策,助他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登上大将军之位。
记得我怀着安安九个月,还拖着沉重的身子,为他画下扭转战局的布防图。
更记得,他那白月光苏婉儿回京后,他是如何一步步疏远我,看我的眼神从爱恋变成不耐,最后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忘忧蛊没有让我忘记这些事。
它只是吃掉了我对他所有的爱,所有的留恋,所有的心痛。
它留下了一片荒芜的废墟,和废墟之上,疯狂滋长的恨意。
此刻,看着他眼中的愧疚,我只想笑。
他不是愧疚,他只是需要我的“遗忘”,来成全他的心安理得。
苏婉儿走上前来,柔弱无骨地靠在厉决身上,用手帕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