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张楚和木陈是江湖骗子,直到上官结闯进破道观。 递上天价银票和病危爷爷的八字,她冷笑:“装神弄鬼我见多了,你们最好真能救。” 木陈和尚掐指一算突然脸色大变:“这是五鬼运财术的反噬!” 张楚瞥了眼八字轻笑:“简单,找到施术者杀了便是。” 上官结正要发怒,却见张楚掌心骤然泛起金色雷纹—— 那竟是失传三百年的道家绝学:掌心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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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稠烂的阳光,透过“清微道堂”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懒洋洋地泼在堂内凹凸不平的泥地上,切割出几块明亮几块晦暗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无数微尘,还有一股子挥之不去的陈旧霉味,混杂着劣质线香的呛人气息。
道堂逼仄,正中一张掉了漆的供桌,供着三清像,色彩斑驳,面容模糊。桌旁,一个年轻男人歪在竹椅里,两条腿毫不客气地架在桌沿,一双开了口的旧布鞋随着他哼唧的荒腔走板的小调,一点一晃。
正是张楚。
他对面,是个油光满头的胖大和尚,穿着件洗得发白、绷得紧紧的纳衣,法号“九十”,正唾沫横飞地跟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农比划:“……哎呀,老施主,你这牛它不是走丢了,它是犯了午马星煞,冲了太岁!你看看这卦象,天火同人变离为火,火旺克金,金为牛,牛能不跑吗?得做法事,请韦陀尊者巡山,不然你这牛啊,悬喽!”
老农攥着皱巴巴的几张毛票,手都在抖:“九十法师,这…这得多少香火钱?”
旁边的张楚停了小调,眼皮都没抬,懒洋洋插了一句:“老丈,心诚则灵。九十法师这是要请动西天罗汉办事,打点各路神明,油钱香火,辛苦跑腿,哪一样不费银钱?这样,看你也不容易,给我们八十块,九九八十一难,给你省一难,图个吉利。”
木陈和尚立刻双手合十,一副慈悲模样:“阿弥陀佛,张道友说的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便八十吧。”
老农最终哆哆嗦嗦数了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那眼神里七分期盼,三分怀疑,最后都湮没在门外炽白的阳光里。
人刚走,木陈和尚一把抓过票子,手指蘸着唾沫飞快清点,小眼睛眯成两条细缝。张楚则慢悠悠放下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我说九十,下次能不能换个由头?上回是鸡犯了桃花煞,这回是牛冲太岁,咱这儿的畜生是不是命里都带点坎啊?”
木陈和尚把钱揣进怀里,嘿嘿一笑:“你懂啥,这叫因地制宜,创新驱动发展。再说了,咱这不也是替他们消灾解难,心理安慰懂不懂?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话音未落,道堂门口的光线陡然一暗。
一个人影站在那里,逆着光,勾勒出一道纤细却挺拔的轮廓,瞬间将门外喧闹的市井人声压了下去。
那是个极年轻的女子,一身剪裁精良的冰蓝色缎子旗袍,外面罩着件薄纱披风,与这破落道观、满室烟尘格格不入得像是一幅名家水墨画上突然滴了一点刺眼的洋油彩。她面容姣好,眉眼间却凝着一层驱不散的冷意和倦怠,唇色很淡,紧紧抿着。
她目光冷冷地在堂内扫了一圈,掠过那斑驳的神像,歪斜的桌椅,最后定格在吊儿郎当的张楚和忙着藏钱的木陈和尚身上。那眼神里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轻蔑,让空气都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