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一次,我要他们,有来无回!

从那天起,我成了昆仑山最“卷”的人。

不再缠着师兄们玩耍,不再偷懒耍滑。

天不亮就起身打坐,汲取每日第一缕紫气。课上不再偷懒耍滑,每一个法诀都练习到灵力耗尽,无数次力竭瘫倒在地,又挣扎着爬起。夜晚,别人安睡,我仍在引气入体,锤炼经脉。

丹田处那空荡的幻痛,是我最好的鞭策。

师兄们以为我开了窍。

大师兄严肃的目光中带上些许欣慰,训斥时总会加一句“看看你们小师妹”。

三师兄抱怨:“小师妹,你再这么练下去,师兄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却也会在我力竭时,偷偷在我旁边放上一瓶恢复灵力的药散。

二师姐依旧“晕血”,却会“恰好”炼出一些固本培元的丹药,“练手之作,便宜你了。”

四师兄献宝似的送来那个丑人偶:“喏,注入灵力能挡一下攻击,虽然……可能不太好看。”

我笑着接过,心里酸涩滚烫。

这些温暖,前世我失去得何等彻底。

我知道,仅凭我现在的努力,远远不够。浩清宗精锐尽出,还有玄清那个老怪物,我必须要有后手。

最大的后手,就是后山禁地那位——据说早已陨落,实则是在闭死关的师祖,凌墟剑尊。

我开始频繁往后山禁地跑。

那里沉睡着一个人,一个浩清宗乃至整个修真界都以为早已陨落的人——我们的师祖,昆仑上一代剑尊,凌墟真人。

前世,浩清宗屠戮我们之后,师祖才因山门血气冲击而从死关中惊醒,却为时已晚,最终力战而亡,昆仑道统彻底断绝。

这是我最大的底牌,唯一的翻盘希望。

禁地结界对身负纯正昆仑诀的我形同虚设。

我跪在冰冷的石台上,对着那具毫无声息、覆满寒霜的身影磕头。

第一次,我只是哭,哭得撕心裂肺,语无伦次。

“师祖……死了,都死了……师姐的血好红……三师兄不吵了……救救我们……”

石台寂然,毫无回应。

我不气馁,日复一日地去。

后来,我不再只是哭。我开始清晰地诉说,像做工作报告,又像绝望的祈祷。

“师祖,今天是六月初七,浩清宗的探子应该已经摸清了我们外围的阵法规律。”

“师祖,七月初一,玄清老狗会派他的大弟子伪装成散修,在山下的青柳镇接应内应。”

“师祖,四师兄的人偶术其实很有天赋,如果他用的不是普通丝线而是冰蚕丝,威力能增三成……”

“师祖,二师姐不是真的晕血,她是小时候灵体受损,见血心悸,需要紫蕴灵芝配固魂丹……”

“师祖,大师兄的剑意瓶颈在于太过刚正,缺了一丝圆转……”

我说我知道的一切,前世的惨剧,敌人的阴谋,师兄师姐的优点和弱点,甚至……我自己的恐惧。

“师祖,我好怕……我怕我做得不够好,我怕重来一次还是救不了你们……”

石台上的人,始终如同万古寒冰,毫无动静。

有时我会怀疑,师祖是不是真的早已坐化,我的哭诉只是徒劳。

但每当我想放弃时,前世师尊自爆金丹的光芒、大师兄决绝自刎的背影就会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