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回到灭门惨剧的前三个月。
看着二师姐还在假装晕血,三师兄吵着要下山听曲。
四师兄正偷偷缝制丑得离谱的人偶,大师兄板着脸训斥我们修炼不认真。
上一世,我们就是这样放松警惕,被所谓“正道”屠尽满门。
这次我提前在山门布下天罗地网,在师父茶里下了迷药。
等到浩清宗众人杀到时,看见的是端坐堂中的我。
以及身后——本该早已死去的昆仑第一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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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得像是要炸开,浓重的血腥气混着斗兽场沙土的咸腥,几乎要溺毙我的感官。
灵根被硬生生挖去的剧痛还残留在丹田,空荡荡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耳边是魔兽逼近的沉重喘息和看台上疯狂的嚎叫。
视线已经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晃动的血红。
最后一声嗡鸣吞噬了所有嘈杂,世界寂静下来。
再睁眼,是昆仑山熟悉的晨雾,清冽的灵气钻入鼻腔,带着竹叶的微香。
我猛地坐起,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胸骨。
“小师妹,日上三竿还不起!大师兄的脸色都快比得上锅底灰啦!”三师兄清亮又吵闹的声音穿透木窗,震得我耳膜发麻。
我僵硬地转头,看向窗外。
二师姐正拿着一本医书,姿态优美地倚在竹亭边,指着书上一幅极其简单的草药图,声音娇弱:“哎呀,这图画得这般逼真,瞧得我有些头晕……”
三师兄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嘲笑:“二师姐你又来!看个草药图都晕血,你这医仙弟子是走后门来的吧?”
不远处,四师兄蹲在角落,神秘兮兮地鼓捣着什么,针脚歪歪扭扭地缝着一个丑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布偶,嘴里还嘀咕:“嘿嘿,给小师妹做个惊喜,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惊吓……”
大师兄负手立在院中,板着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目光扫过吵吵嚷嚷的我们,眉头拧得死紧:“成何体统!今日功课都做完了?修为精进了?如此散漫,日后如何支撑我昆仑门楣!”
阳光正好,洒在每个人身上,温暖得不像话。
我的眼眶却瞬间酸涩滚烫。
二师姐倒在血泊里,苍白的脸和满地的红。
三师兄再也发不出声音,胸口插着本命长剑。
四师兄四肢扭曲,被做成了提线人偶,眼神空洞地望着我。
大师兄抱着师父残破的尸体,背靠着燃烧的殿门,自绝经脉……
而我,灵根被挖,像垃圾一样被扔进斗兽场,在绝望和撕咬中苟延残喘。
三个月。
距离那场精心策划的屠杀,还有三个月。
是梦吗?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刺痛尖锐地传来。
不是梦。
我回来了。
“……师妹?发什么呆呢?真被大师兄吓傻啦?”三师兄的脸突然凑到窗前,笑嘻嘻地伸手在我眼前晃。
我猛地回神,压下眼底翻涌的血色和恨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没事,做了个噩梦。”
我低下头,掩饰住所有情绪。
不能再像上一世了。
绝对不能再重蹈覆辙。
那些披着“正道”皮囊的恶魔——浩清宗,他们所谓的“清理门户”,不过是为了夺取师父偶然得之的那半部上古神器“昆仑镜”的驭使法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