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顺从地点点头，在幼舆的搀扶下起身回房。临走前，她回头对颠道人说：“道长，等我生产那日，您一定守在门外，不管听到啥动静都别离开，好吗？”
颠道人被这莫名其妙的嘱咐说得一愣，但还是点头应下了。
当夜，幼舆被素秋房中的动静惊醒。他匆忙起身查看，只见素秋蜷缩在床上，满头大汗，脸色白得吓人。
“素秋！你咋了？”幼舆冲上前去。
“怕是要生了...”素秋咬着牙说，“快去叫婆婆和道长...”
幼舆慌忙叫醒了安婆婆和颠道人。安婆婆经验丰富，立即准备热水和干净布巾，颠道人则守在门外，嘴里不停念叨着辟邪的咒语。
生产持续了整整一夜。素秋疼得死去活来，却始终咬紧牙关不肯大叫。天快亮时，屋内终于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生了！生了！”安婆婆喜极而泣，抱着裹好的婴儿走出来给幼舆看，“是个大胖小子！”
幼舆接过孩子，只见那婴儿眉清目秀，眉宇间竟真有几分陶醉的神韵。他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素秋咋样了？”他突然想起产妇，急忙问道。
安婆婆脸上的笑容淡去：“素秋她...出血不止，我已经尽力了...”
幼舆冲进屋内，只见素秋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
“素秋！”幼舆跪在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
素秋勉强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孩子...孩子好吗？”
“好，很好，很像...”幼舆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素秋虚弱地笑了笑：“那就好...幼舆，给孩子取名栩瑾吧...钟栩瑾...”
“好，都听你的。”幼舆泪如雨下。
“别哭，”素秋抬手想替他擦泪，却无力举起，“等我走了，你们要好好的...花姑子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你说啥？花姑子？”幼舆震惊地看着她。
素秋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景象。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狂风大作，一道金光透过窗户照在素秋身上。待金光散去，素秋已经没了呼吸，面容安详得像睡着了一样。
颠道人冲进屋来，见状长叹一声：“这丫头，怕是早就知道自己有此一劫啊...”
三日后，安家为素秋办了丧事。幼舆抱着栩瑾，牵着安念绾，站在素秋坟前，久久不愿离去。
“素秋最后说花姑子会回来，是啥意思？”他问身旁的颠道人。
道长摇摇头：“那晚来的仙子绝不简单，素秋丫头定是跟她达成了啥协议。只可惜...”
话未说完，怀中的栩瑾突然哭了起来。幼舆连忙轻轻摇晃安抚，却不经意间发现孩子的襁褓中露出一角纸片。他抽出来一看，竟是素秋的字迹：
“幼舆亲启：当你见到这封信时，我应当已经不在了。不必为我悲伤，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选择。栩瑾是陶醉转世，我用自己余下的寿命换他重回人间。一年后的今日，花姑子也会复活归来。届时，还请你们好好生活，莫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素秋绝笔。”
幼舆读罢，手抖得几乎抱不住孩子。颠道人接过纸条看完，也是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道长连连跺脚，“这傻丫头！竟用自己的命换了两个人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