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对峙着。
她喘着气，似乎在积蓄力量，也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几息之后，她猛地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距离我的封印核心不足十步之遥才停下。
这个距离，已经足以触发一些警戒禁制，但她身上似乎佩戴着某种信物，让那些禁制保持了沉默。
她开口了，声音因为之前的战斗和激动而有些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浮屠妖尊。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知道你的意识清醒着。”
我微微一惊。
这小丫头，竟如此肯定？
她不等我回应——当然，我也无法发出声音回应她——继续飞快地说道，像是在对我陈述，又像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念：
“人族遭逢大变！我爷爷，擎天帝尊，遭奸人暗算，已被叛徒擎苍王联合外贼，封印于九幽禁域！如今帝宫沦陷，忠臣遭戮，奸佞当道！”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但立刻被更强的恨意压下：
“他们……他们为了权势，不惜一切！如今只有您，只有您浮屠妖尊的力量，才有可能打破九幽封印，救我爷爷出来！”
救我爷爷？救擎天？那个当年参与围剿我妖族的人族帝者？
我几乎要嗤笑出声。
这人族小丫头是急疯了吗？
居然跑来求我救她的爷爷？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居然要我一个妖族来拯救人族的帝者！
我的妖力微微波动，锁链发出嘲讽般的哗啦轻响。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屑，急忙上前一步，语气更加急切：
“妖尊！我知道这很荒谬！我知道人族对您、对妖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我……我无法代表过去，但我能承诺未来！”
她猛地咬破自己的指尖，殷红的血珠渗出。
她以血为媒，竟开始在我面前的空地上急速勾勒一个极其复杂古老、散发着微弱法则波动的契约法阵！
“我，人族帝女璎，以擎天帝尊直系血脉之名，在此立下天道誓言！”
天道誓言？！
我心中巨震！这小疯子！
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她不顾嘴角因为强行施展此术而溢出的鲜血，死死盯着我的方向，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地牢中：
“若你愿出手，助我救回爷爷擎天帝尊！我愿意将昔年妖帝的妖丹赠予！让你成为新一代的妖帝！掌控妖族！”
“待我爷爷脱困，重掌帝权，我愿力谏爷爷，与我一同立誓，人族永世不再侵犯妖族疆土，视妖族为平等盟友，互不侵犯，永不刀兵相向！”
“若违此誓，我帝女璎，愿受天道反噬，身死道消，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道璀璨夺目、蕴含着无上威严的金色光柱，竟无视地牢的重重阻隔，骤然穿透层层岩壁，精准地笼罩在帝女璎身上！
璀璨辉煌的天道法则之力弥漫开来，庄严地印证了这道誓言的成立！
光芒照亮了她苍白却无比坚定的脸庞，也照亮了我周身那冰冷漆黑的锁链。
地牢入口处，那些终于追上来的人族修士恰好看到这一幕，个个面如死灰，如同被抽走了魂魄。
“ 帝女璎…你…你竟立下天道誓…疯了…你真是疯了！”为首一人颤声尖叫，却不敢上前一步，生怕触怒那降临的天道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