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
脸颊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咬着牙,缓缓地坐进了浴桶。
“嘶……”滚烫的药液一接触皮肤,她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忍着。”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想活命,就得受罪。毒素已经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不来点猛药,神仙也救不了你。”
说着,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酒精灯上消了毒。
“接下来是针灸,会有点疼。”
我捏起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对准她背后的命门穴,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锐利。
那一刻,那个慵懒散漫的推拿师傅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曾经在刀尖上跳舞,掌控生死的阎王。
我的手法快、准、狠。
银针刺入穴位,秦冰月身体猛地一颤。
一声闷哼从喉咙里溢出。
我没有停下,一根又一根银针落下,封住了她周身的大穴。
随着银针的刺入,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本苍白的脸因为痛苦而涨红。
“坚持住,”我沉声说道,“我用银针配合药力,将毒素从你的经脉里逼出来。”
她紧咬着下唇,愣是一声没吭。
那股子韧劲,让我对她不禁高看了几分。
一个小时后,针灸结束。
我拔出银针,原本亮银色的针尖,已经变成了诡异的乌黑色。
而浴桶里的水,也散发出一股腥臭味。
秦冰月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虚弱地靠在桶壁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感觉怎么样?”我递给她一杯温水。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虚弱地开口。
“……好多了。那种……刺骨的疼痛感,消失了。”
这是半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身体的轻松。
虽然过程痛苦,但结果是显著的。
她看向我的眼神,第一次,除了清冷和戒备,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
或许是……信任?
日子一天天过去。
我们的相处模式也变得微妙起来。
白天,她是我的小保姆。
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到后来逐渐熟练。
她学会了怎么扫地不会扬起一地灰,学会了怎么用老式的炉子煮一锅清香的白粥,甚至还学会了给我泡茶。
当然,她依然是那座冰山,话不多,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但偶尔,在她给我递过一杯热茶,看到我满意地喝下时,她那清冷的眸子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成就感?
而我,也乐得享受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人生活。
时不时地逗弄她一下。
看她气得柳眉倒竖却又发作不得的样子。
成了我每天最大的乐趣。
“小月月啊,今天的粥有点咸了,下次少放点盐。”
“小月月啊,这地怎么还有头发?罚你今天不许吃饭后甜点。”
每次我这么叫她。
她都恨不得用眼神把我冻成冰雕。
但没办法,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兼债主,她只能忍着。
晚上的治疗依旧痛苦,但她一次比一次更能忍耐。
我们的交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从治疗方案,到药理知识,再到……她公司里的一些烦心事。
通过她的只言片语,我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