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禾。
她看到我.站起身.对我盈盈一笑.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姐姐来了。”
我看着她.心中一片平静。
在魂-魄的记忆里.前世的今天.苏清禾故意打翻了我敬的茶.烫伤了手.引得婆母大怒.罚我跪了两个时辰的祠堂。
而裴昱.从头到尾.都护在她的身边.甚至没看我一眼。
“给母亲请安。”我走到婆母面前.端起茶盘。
“嗯。”婆母冷淡地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抬。
我跪下.将茶杯举过头顶。
“母亲.请喝茶。”
婆母接过茶杯.刚准备喝.苏清禾却突然“哎呀”一声.手肘“不小心”撞到了婆母的手腕。
滚烫的茶水.眼看就要泼向我。
「晚晚！小心！」
魂-魄惊叫出声。
我却像是早有预料.身子微微一侧.那杯茶.不偏不倚.尽数泼在了苏清禾的裙摆上。
“啊！”苏清禾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一切.都和记忆里的场景.分毫不差。
只是这一次.被烫到的.换了个人。
“清禾！”婆母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拉着苏清禾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怎么样？烫到哪里没有？”
“我……我没事.侯夫人。”苏清禾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委屈地看着我.“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前世.我就是被她这副模样骗了.百口莫辩。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
就在这时.裴昱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看到眼前的景象.眉心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回事？”
苏清禾一见到他.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掉。
“裴昱哥哥.都怪我不好.不小心撞翻了姐姐敬的茶……”
“不是你的错。”裴昱的声音.立刻柔和了下来.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苏清禾身上.遮住了她裙摆上的水渍。
那动作.自然又亲昵。
他甚至没问一句.我有没有被烫到。
「混账！我当初真是瞎了眼！」魂-魄在我脑中气得破口大骂。
裴昱安抚好苏清禾.这才转过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沈惊晚.”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冰冷.“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又是这样。
不分青红皂白.就定了我的罪。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不闪不躲。
“夫君想要什么解释？”我问.语气平静无波.“是想听我解释.为何苏姑娘的手肘.会‘不小心’撞到母亲的手腕？还是想听我解释.为何我能‘恰好’躲开那杯茶？”
我的话.让裴昱愣住了。
他大概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温顺卑微的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苏清禾的脸色.也白了白。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咬着嘴唇.眼泪汪汪.“难道你以为.是我故意要害你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淡淡地开口.“我只是.不想再替别人.背我不该背的锅。”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而是转向婆母.磕了一个头。
“母亲.儿媳失仪.请您责罚。”
婆母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其中的门道。只是碍于苏清禾是她娘家的侄女.不好发作。
“罢了。”她不耐烦地摆摆手.“都散了吧。”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了场。
我从地上站起来.膝盖有些发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