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直直地落在了我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头埋得更低。
“新来的？”他的声音.比他的眼神还冷。
“是。”领头的太G监赶紧回话。
“叫什么？”
“回……回万岁爷.叫沈青。”
他没再说话。
但我感觉.那道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了很久。
那天下午.西域进贡了一匹汗血宝马。
萧珩说要去看看。
我们一帮太监宫女.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那马.是真的神俊。
但性子烈.谁都近不了身。
一个驯马的官员.想去牵缰绳.被那马一蹄子.直接踹飞了出去。
当场就口吐鲜血.眼看就不行了。
所有人都吓白了脸。
萧珩却笑了。
“废物。”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然后.对身边的侍卫说：“拖下去.赏给那匹马.当今晚的草料。”
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这就是.我将来要面对的君主。
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真正的暴君。
我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
沈青啊沈青。
你的仇人.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
3
在乾清宫当差.就像在刀尖上走路。
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可能下一秒.就没命了。
萧珩的脾气.阴晴不定。
前一秒还风平浪静.后一秒就可能雷霆万钧。
我见过他因为奏折上的一个错字.就把一个六品小官.拖出去砍了。
也见过他因为汤羹的温度不对.就下令掌嘴整个御膳房。
所有人都怕他。
我也怕。
但我的怕里.还多了一层恨。
我每天看着他.都在心里.把他凌迟一遍又一遍。
但我面上.不敢露出分毫。
我学着别的太监.把自己缩成一团.尽量降低存在感。
我做得很好。
慢慢的.我也成了乾清宫里.一个不起眼的摆设。
这天晚上.轮到我守夜。
后半夜.我有点撑不住.打了個盹。
突然.内殿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我一个激灵.吓醒了。
完了。
我连滚带爬地跑进内殿。
龙床的帷幔半垂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只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地上.是一个摔碎的白玉酒杯。
“万岁爷？”我试探着.小声叫了一句。
没人应。
我壮着胆子.撩开了帷幔。
萧珩躺在床上.龙袍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了白皙的胸膛。
他好像喝醉了.睡得很沉.眉头却紧紧地皱着。
我松了口气。
还好.没醒。
我赶紧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碎片。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突然翻了个身。
他开始说梦话。
声音很含糊.听不清在说什么。
我没敢抬头.只想快点收拾完.赶紧滚出去。
可他接下来说的一句话.却让我浑身的动作.都僵住了。
那声音.不再是平时那种刻意压低的.冷硬的.带着帝王威严的嗓音。
而是一种……
很轻.很软.甚至带着一丝委屈的……
女人的声音。
“……好疼……”
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
是我听错了？
一定是。
他可是皇帝.是男人.怎么可能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