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啪嚓!”

手机撞在对面墙上,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世界骤然安静了。

只有我粗重、混乱、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客厅里剧烈地起伏。

我浑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冷汗瞬间湿透了衣服,整个人虚脱一样从沙发滑落到地毯上,蜷缩起来,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镜头怎么会……我明明在屋里……门锁着……防盗链挂着……

那个站在门外咳嗽的“我”……

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窒息。

我拼命喘息,试图把那种让人崩溃的惊悸压下去。

但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

在我自己的喘息声间隙。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干涩嘶哑的——

“咳。”

从我自己的喉咙深处,不受控制地、痒痒地冒了出来。

我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呼吸,瞬间停滞。

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冰封。

我猛地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因极致惊恐而睁大到几乎撕裂眼眶。

不……

不——!!!

那一声无意识的、从我自己喉咙里逸出的轻咳,像是一把冰冷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进了我意识的最深处,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先前被极致恐惧暂时压下去的所有生理不适,瞬间如同溃堤的洪水,咆哮着涌遍全身。

喉咙深处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干痒感又来了!像是有无数细密的羽毛在同时搔刮,又像是有什么粘稠的、活物般的东西正缓慢地顺着我的气管往上爬!

我猛地缩紧身体,双手死死卡住自己的脖子,指甲陷进皮肉里,试图用疼痛压下那恐怖的痒意。但毫无用处。

“咳!咳咳!”

更加剧烈的咳嗽冲口而出,完全不受控制!每一次爆发都震得我胸腔剧痛,眼前发黑,太阳穴的血管突突狂跳。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像一只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拼命想要吸入一点空气,却被自己一声接一声的、越来越急促狂乱的咳嗽打断、撕碎。

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样子狼狈又可怕。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在我这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间隙——

隔壁1704。

那撕心裂肺的、破风箱般的咳嗽声。

又响起来了。

清晰,同步。

仿佛隔着一堵墙,有另一个“我”,正以同样的频率,同样的痛苦,同样挣扎在窒息的边缘。

不,不是另一个“我”。

那就是我自己的声音!通过某种诡异的方式,在墙的那边播放!或者说,是墙那边的那个“东西”,在我的胸腔里同步引发了这场灾难!

我和它,在用咳嗽声彼此呼应!

这个认知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我几乎要呕吐出来。

恐惧和窒息感双重碾压之下,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就在我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彻底咳死过去,步那位张老爷子的后尘时——

毫无预兆地。

隔壁的咳嗽声,停了。

几乎是同时,我喉咙里那要命的、足以撕碎一切的瘙痒感和痉挛感,也潮水般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