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信息。保持联络。”欧阳追风结束通话，发现富商就站在身后两步远。
男人脸上最后一点客气消失了。“谁的电话？”他问，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发现了什么没告诉我？”
“你女儿可能涉及某些危险技术。”欧阳追风直视对方眼睛，“记忆操纵技术。你知道她接触过这类东西吗？”
富商表情瞬间空白。不是茫然，而是某种迅速压下的震惊。他后退半步，右手无意识摸向西装内袋——又强行停在半途。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说，声音太过平稳，“既然你找不到实际线索，委托就到此为止。报酬会照付。”
欧阳追风没动。他看见富商额角的汗渍，看见对方喉结不自然地滚动。恐惧盖过了悲伤——父亲对女儿失踪的恐惧不该是这样的。
“那个银色设备，”欧阳追风向前一步，“你知道那是什么，对不对？”
富商猛地后退撞到茶几。水晶烟灰缸翻倒，碎裂声像枪响划破空气。两个男人隔着玻璃碎片对视，雨声填满所有空隙。
欧阳追风收起发夹。金属贴上皮肤，残留的记忆寒意渗入血脉。
欧阳追风推开咖啡馆的门，风铃清脆作响。林婉儿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台便携光脑和一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她抬头看见他，立刻招手。
欧阳追风在她对面坐下。服务生机器人滑过来，他点了一杯黑咖啡。
“你电话里说得很急。”欧阳追风说。
林婉儿把光脑屏幕转向他。“我昨晚整理了晓月所有的社交动态和我们的聊天记录。然后我发现了这个。”她放大一张照片。“这是她失踪前那天晚上大概九点左右发布的，地点标记是记忆科技公司总部大楼附近。”
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像是匆忙之下拍的。光线昏暗，但能认出是林晓月。她正和一个穿着黑色长款风衣的男人在记忆科技公司门口的巨型标识下拉扯。男人的脸被阴影和角度遮去大半，只能看出身材高大。林晓月的神情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急切的争辩。
“你看这里。”林婉儿指着照片一角放大。男人抬起一只手，似乎想按住林晓月的肩膀，袖口露出一截，一个银色的袖扣反射着路灯的光，上面隐约可见复杂的迷宫状纹路。
欧阳追风的呼吸一滞。和他触碰发夹时看到的那个袖扣一模一样。
“我试着联系发布照片时可能在场的人，但没人回复我。”林婉儿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觉得不对劲，欧阳先生。晓月从不跟我们去那种科技公司的区域，她说那边像个冰冷的金属围城。她怎么会晚上跑去那里，还和这样的人起争执？”
欧阳追风伸出手：“照片能传给我一份吗？原图。”
“当然。”林婉儿操作光脑。传输进度条在屏幕上移动。
欧阳追风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桌面。当进度条读完，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他的指尖刚好按在光脑屏幕显示的那枚袖扣位置上。
不是模糊的碎片。是汹涌而至的冲击。
视野剧烈摇晃，被强行按倒的视角。冰冷的金属台面贴上脸颊。头顶是刺目的无影灯。恐惧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
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戴着口罩的人影俯身下来，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针尖冒着诡异的淡蓝色气泡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