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点，很快就好。旧记忆归档，新篇章即将开启。”一个冰冷的男声说，带着某种程序化的安抚，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针尖逼近眼球。
视野开始模糊，涣散，耳边响起高频的嗡鸣……
“欧阳先生？”
林婉儿的声音把他猛地拽回现实。咖啡馆里环绕着轻柔的音乐，空气里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他的黑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送到了。
欧阳追风猛地抽回手，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指尖，仿佛要擦掉那冰冷的触感。
“你怎么了？”林婉儿担忧地看着他，“脸色一下子很难看。”
“没什么。”欧阳追风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滚烫的液体灼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让他更牢固地抓住此刻的现实。“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他不能告诉她自己那诡异的能力，尤其是在她明显半信半疑的时候。
林婉儿抿了抿嘴，显然不信，但没继续追问。“你觉得这男人和晓月的失踪有关？”
“可能性很大。”欧阳追风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黑衣男人，“记忆科技公司……他们主营业务是什么？”
“好像是记忆存储、个性化记忆片段编辑，还有高端定制的记忆增强服务什么的。广告打得很多，说是能帮助人们拥有更完美的人生经历。”林婉儿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但晓月之前提过，她觉得这类技术很可怕，像是在玩弄一个人的根本。”
玩弄一个人的根本。欧阳追风想起发夹记忆里的那台银色设备和“记忆编码完成”的指令。
这时，悬挂在咖啡馆角落的公共新闻屏幕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主播的表情严肃。
“插播一则突发新闻。记忆管理局今日上午对涉嫌非法进行记忆操作实验的秘密组织‘暗影会’多处据点进行了突击检查。据官方发言人表示，此次行动旨在打击日益猖獗的记忆黑市交易和非法植入犯罪。目前已有数名嫌疑人被带走协助调查，但核心成员仍在逃。记忆管理局重申，任何未经备案的记忆操作技术均属违法……”
画面切换到场记员匆忙拍下的画面：穿着记忆管理局制服的人员冲入一栋不起眼的建筑，一些人被蒙着头带出来。
咖啡馆里响起零星的低语。
“暗影会？听起来真吓人。”
“听说他们能给有钱人洗掉不好的记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林婉儿的脸色白了几分。“暗影会……非法记忆植入……欧阳先生，晓月说的‘蓝光’，还有‘洗掉一切’……”
欧阳追风看着新闻画面里被查封的仪器设备，又低头看向光脑屏幕上记忆科技公司的logo和那个黑衣男人。穿着管理局制服的人，和他幻觉里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影像似乎有瞬间的重叠。幻觉里的针剂，正是蓝色的。
富商听到“记忆操纵技术”时异常的反应，女儿发出的警告，发夹残留的记忆碎片，照片里与神秘男人的争执，新闻里公布的非法组织……所有这些碎片，似乎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了起来，而线的另一端，隐隐约约指向同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就是记忆科技公司。
“林小姐，”欧阳追风放下咖啡杯，杯子与碟子发出轻微的碰撞声，“谢谢你提供的照片，这非常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