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期,爸妈要我放弃大城市的offer,回到乡里当个月薪2400的临聘员。
“没有商量的余地,下周回来办入职体检!”电话里我爸的语气斩钉截铁。
“呕~呕呕~”我抱着马桶干呕起来。
“可是,爸,孕妇好像过不了体检呢~”
我对着听筒喃喃自语:
“真奇怪…”
“上个月明明戴了呀。”
突然,电话里传来陶瓷杯砸在地上的脆响:“打掉!!!”
我盯着手里的红本本轻笑:
“来不了!”
“他——刚和我从民政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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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你必须回来考编!这事没商量!”
电话里,父亲斩钉截铁地对我下命令。
我握着手机,手指不自觉地扣紧。
宿舍窗外,四月的阳光,温暖又明媚,正好照在电脑屏幕上——那份我刚收到的offer。
“爸,我已经找到工作了,薪资待遇这些都很好,而且还……”
我还没有说完,我爸直截了当地打断:“你那什么工作?不就是给私人老板打工吗?”
我正想反驳我爸,他却没有给说话的机会。
“我们向你表姨夫打听过了,那种私人公司,说倒闭就倒闭,一点保障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人家这是正规公司,有五险一金,而且工作和我的专业非常契合,我有把握……”
“专业?”我妈抢过手机,声音尖锐地说:“就你学的那个电子商务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你看看隔壁张阿姨家的女儿,人家学的会计,毕业就考上咱们县税务局了,找到一个好婆家,现在房车都有了。”
我闭上眼睛,无奈地扶额苦笑。
我这个专业,不是拜她们所赐嘛!
当年非要给我填志愿,还朝着热门专业填,这才被调剂去的电子商务嘛,现在反倒怪我了。
我想回怼过去,但结局是什么我早已料到。
无非就是装委屈说:自己没读过多少书,无论怎么样都是希望我好,我还不怀感恩之心去埋怨她们。
这样的对话,在过去的半年里重复了无数次,我早就听起干茧了。
“妈,现在时代不一样了,很多好工作不一定在体制内…”
“放屁!”我爸又把电话夺过去。
“你懂什么?我们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你以为你去外地上了两天学就了不起了,翅膀硬了能起飞了?”
“胡晓晓,老子告诉你,就咱家这条件,要不是精准扶贫,你连上大学都上不起,你不考个编制改变阶级,将来谁管你?谁又来管我们?”
我忍不住冷笑,考编改变阶级?多么容易啊?
贫穷——这个父母最常挂在嘴边的词,成为了他们对我的紧箍咒。
一旦谈及,就成为了控制我最有力的武器。
宿舍门突然被推开,室友舒婷探头进来,看到我的表情后立刻缩了回去。
我勉强冲她笑笑,继续这场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争辩。
“爸,我理解你们的担心,但是我现在喜欢我的专业以及找到的工作,而且本科毕业就起薪七千多…”
“七千?”母亲又在旁边插话,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别是什么骗子公司吧,现在大学生到处都是,人家凭什么给你开这么高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