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骗子！”父亲也在旁边信誓旦旦地附和。
我感到十分无力。
他们甚至都不相信我在体制外能找到一份好工作。
眼界就到那儿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样，”父亲用一种宣布重大决定的语气。
“你先回来，当个临聘人员，你表小姨说咱乡里最近招临时工，虽然工资只有一千八，但只要你在里面把关系搞熟，明年报考肯定有优势。”
一千八，不到我offer的四分之一，除去吃住，哪还有收入。
“爸，我不想当临聘，我已经答应公司去…”
“由不得你。”父亲突然提高音量，充满了不耐烦。
“我和你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不是让你去打工的，下周就回来报名，听见没有？”
“就是，早知道你要去打工，当初读完初中，就该让你跟表姐去广东进厂的，何必读这么多年书，花我们这么多钱…”
我妈还在旁边喋喋不休，我爸却把电话挂断。
我无奈靠在椅子上，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自动熄灭。
“又催你考编了？”舒婷小心翼翼地坐到我的旁边。
我点了点，把电脑侧过去给她看。
“她们觉得我找到的这个就是垃圾工作。”
“哇，这公司很牛啊！”
舒婷瞪大双眼，眼里充满了惊喜。
“去年有个学姐就去了，说是待遇很好啊，奖金很高。”
我苦笑：“但我爸妈认为只有进了体制内才算正经工作。”
“不会吧，你很厉害啊，参加的大创项目还拿了一等奖唉。”
“有什么用，在他们眼里啊，那不过是『不务正业』。”我模仿父亲的语气，却笑不出来。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手机突然亮起，是母亲发来的长语音。
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开了。
“晓晓，你也别怪爸妈，咱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你爸腰不好，干不了重活，妈呢，又天天吃降压药。”
“你说你要是不考个编制，将来我们老了，你的工作要是有个闪失，咱们日子可怎么办？”
“听爸妈的话，回来吧，即使是临聘人员也比你那个公司稳定啊……”
黑暗中，我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她们总是这样，用他们所谓的爱去编织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我窒息，怎么也喘不过气。
见我第二天中午还没回消息。
父母开始换法子逼迫我了。
“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要是不回来工作，从现在起，生活费自己想办法吧，我们不养白眼狼。”
我无奈妥协，轻声细语朝他们耐心解释。
“妈，我已经和人家公司签了三方协议，违约是要赔钱的！”
刚发完消息，我爸的电话立即打了进来。
他火急火燎地问：“你说什么？什么协议？要赔什么钱？”
“就是我毕业后要去人家公司上班，不去的话，就算毁约，我要赔给人家钱。”
我妈把手机抢过去，声音里满是焦急。
“赔钱？赔多少钱？”
“这不是吃人嘛，就说不是什么好公司，没去上班就要收你钱。”
我长叹一口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妈，人家没要你钱，这相当于一个保障，如果公司毁约，也要给我赔钱的啊。”
“赔就赔！这种垃圾公司，不去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