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谢贵妃娘娘夸……夸赞……臣女……”
说着，脚下又是一个“不稳”，胳膊“不小心”猛地一扫！
“哐当！”
她案几上的那只玉杯被扫落在地，摔得粉碎，酒液四溅！
“呀！”孟月瑶惊呼一声，猛地缩脚，看着裙摆上那点污渍，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装的楚楚可怜。
全场瞬间一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萧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住，慢慢沉了下来，看着林镜辞那醉态朦胧的样子，眼中闪过清晰的厌恶和鄙夷。
堂堂宰相嫡女，竟在宫宴上如此失仪！
太子齐容衡的眉头紧紧皱起，看向林镜辞的目光里充满了嫌弃和不耐烦，仿佛在看什么脏东西。
他本就对这位只是家世好，却骄纵过头的林家大小姐无甚好感，此刻更是厌烦。
萧贵妃的声音冷了下来，“既醉了，便好生歇着，莫要御前失仪！”她不再看林镜辞，转而看向孟月瑶：“还是月瑶这孩子稳重懂事，瞧这通身的气派，才是我皇家媳妇该有的样子。”
孟月瑶心中狂喜，面上却愈发谦卑柔顺：“贵妃娘娘谬赞了。”
成了！
林镜辞面上一副“醉得听不懂”的样子，由着匆忙上前的宫娥扶着她，跌跌撞撞地暂时离席。
她需要透口气，也需要……开始下一步。
行至御花园僻静处，她遣走宫娥，假意吹风。刚走到一株海棠树下，便听到不远处假山后传来几声嗤笑和推搡声。
“傻皇子，学声狗叫听听！”
“把你那块破玉佩给我玩玩！”
林镜辞眸光一凝，悄步走近。
“还给我……还给我”
只见几个小太监正围着一个高大的男子推推搡搡。那男子穿着皇子的服饰，却缩着肩膀，眼神空洞懵懂，脸上带着痴傻的笑容，任由他们欺凌，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半旧的玉佩。
正是那位15年前，因皇后获罪禁足而吓傻了的五皇子——齐容修。
林镜辞的眼神骤然复杂起来。前世她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傻子”，甚至附和太子一同取笑他。可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伪装！太子夺位之际，正是这位装傻多年的五皇子齐容修，拼死率亲卫护驾。可惜寡不敌众，最终命丧殿外。
“放肆！”
林镜辞厉声喝道，从树后走出。
小太监们一见是宰相千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哄而散。
林镜辞走上前，她没有去扶齐容修，只是慢慢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她蹲下身，从袖中抽出一块干净的绣帕，递到他面前，声音压得极低：
“五殿下的痴傻之症，真是……装的天衣无缝。连宫里的狗奴才都信了。”
那一瞬间，她清晰地看到齐容修的身体僵了一下，虽然他那痴傻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伸手抓过帕子胡乱挥舞。
但林镜辞知道，他听懂了。
她不再多言，起身离开。
宴席终散，萧贵妃正拉着孟月瑶的手亲热无比。看来，一切已尘埃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