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被叠成小块,紧紧攥住。
林镜辞紧握知微的手:“设法在天亮前,将此信亲手送至静修寺五皇子手中,不容有失。”
知微惊愕:“五……五皇子?那个傻……”她不理解小姐为何给“傻子”送信。
“别问,”林镜辞锐利眼神打断她,“照做,务必小心。”
知微重重点头,将信藏入贴身里衣:“小姐放心,奴婢万死不辞”
“我要你活着回来。”林镜辞语气动容,眼底透着少有的温和。
这不同于以往的温和目光令知微错愕。素日里小姐刁蛮狠辣的作风,与此刻的温和反差太大……知微心头一凛,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她重重叩首,旋即如灵猫般跃窗而出,融入沉沉夜色。
林镜辞独自留在祠堂,心绪难以平静。
这一步棋,险之又险。
齐容修会信吗?他会如何反应?万一知微失手被擒……种种可能在她脑中盘旋,让她紧绷如弦。
……
与此同时,静修寺偏僻一角,一所冷清简陋的殿内。
白日里痴傻懵懂的五皇子齐容修,此刻正负手立于窗前,眼神清明锐利,哪里还有半分傻气。
月光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轮廓,却也照出他眼底深藏的冰冷与阴郁。
“殿下。”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跪在他身后,正是白日里看似只是普通随侍的赵野,“林家小姐那日回府后便被林相怒斥,关入了祠堂思过。林家……准备将庶女送入东宫为侧妃。”
齐容修指尖轻轻敲着窗棂,没有说话。
今日宫宴上那一出,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林镜辞,那个传说中骄纵跋扈、一心只想嫁给太子的宰相嫡女,竟然会用那种方式自毁前程?
还有她最后那句……“装得真是……天衣无缝。”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他伪装多年的外壳,让他心惊肉跳。
是试探?是阴谋?他无法判断。
就在这时,殿外异响微动。赵野瞬间贴近门边。对方掌风忽至,烛火顿熄!赵野急忙点燃火折,火光再现时,未及交手,那人已无影无踪,齐容修手里竟已被塞入一张字条。
赵野赵野追寻无果,空手而返:“殿下,那人身法极快,未能追上!”
齐容修展开信纸‘漕运总督李明远,克扣修船银两?’当看清信尾那行细小的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信尾“与我合作——林镜辞”。
这件事极其细微,甚至连他布下的暗线都未曾关注到。林镜辞被罚跪祠堂,从何得知漕运三日后会出错?
是陷阱吗?
可这代价未免太大,太容易揭穿。
若非陷阱……那这个女人,未免太过可怕。
“赵野。”
“属下在。”
“去查证此事。另外…”齐容修攥紧手中的信纸,声音低沉吩咐,“盯紧林家祠堂,有任何异动,立刻报我。”
“是!”
三日后,通州码头果然传来消息——漕运总督李明远押解的粮船在码头停靠时,船舱突然漏水,十万石漕粮尽毁于河!更让人震惊的是,赵野确实在李明远的船上搜出了修船账本,上面清楚地记录着他克扣修船银两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