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把手，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
冷雾散去，里面是一个裹着白布的尸体袋。
我解开袋子，妹妹的脸露出来的瞬间，我的呼吸停滞了。
她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几乎看不出死亡的痕迹。她的睫毛上甚至结了一层细小的冰霜，在灯光下微微闪烁。
「渺渺……」我轻声唤她，手指抚过她的脸颊，触感像冰冷的瓷器。
我掀开白布，露出她的身体——她的胸腔被粗暴地剖开过，又用粗线缝合，针脚歪歪扭扭，像一条蜈蚣爬在她的胸口。
她的心脏不见了。
但更奇怪的是，她的腹部也有缝合痕迹。我轻轻按压，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她的肾脏也被摘除了。
「不对……」我喃喃自语。
警方当时的尸检报告明明写着「器官完整」，只提到「外伤致死」。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拍下妹妹的伤口，突然注意到她的右手紧紧攥着。
我掰开她僵硬的手指，里面是一张被血浸透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出几个字：
「姐姐……别相信……移植……」
最后一个词被血迹彻底糊掉了。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耳边突然响起妹妹失踪前的电话：「姐，千万别让周临做你的主刀医生……」
——主刀医生？
我猛然想起什么，飞快地翻看尸体袋上的标签背面。
上面有一行小字：
「供体来源：S-107|受体：LY 型」
LY 型……我的血型。
我的眼前一阵发黑，扶住冷藏柜才没摔倒。一年前，我做过一场肾脏移植手术，供体来自「匿名捐献者」。
难道……
「找到答案了吗？」
周临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我猛地转身，他不知何时站在太平间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你来得正好。」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举起那张血字纸条，「渺渺留了信息。」
他笑了笑，慢慢走近：「宴宴，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移植手术那么成功吗？」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腹部——我的肾移植手术疤痕藏在衣服底下，但他盯着那里的眼神，像是能透视一样。
「因为配型完美。」他轻声说，「LY 型血，全世界只有你们姐妹。」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你用了渺渺的……」我说不下去了，喉咙像被刀割一样疼。
周临没有回答，而是递给我那份文件。
《器官捐献同意书》
上面有妹妹的签名，日期是去年 12 月 23 日——她失踪前一天。
「不可能！」我一把打掉文件，「渺渺不可能自愿捐献器官！」
「是吗？」周临弯腰捡起文件，翻到最后一页，「你看清楚。」
在签名栏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如本人丧失意识，直系亲属可代为决定。」
而妹妹的直系亲属，只有我。
「你撒谎！」我声音发抖，「我从没签过这种东西！」
周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