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 LY-107？」我问。
他笑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给我。
《特殊器官配型登记表》
上面贴着妹妹的照片，配型编号：LY-107。
而最下方的手术同意书签名栏——是我的笔迹。
「宴宴，」他温柔地说，「是你亲手签的字。」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的字迹在晃动。不可能，我绝对没签过这种东西。
但纸上的笔迹，连笔画的习惯性停顿都和我一模一样。
「你伪造的。」我咬牙。
周临叹了口气，从保险柜底层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
画面里，我穿着手术服，站在无影灯下，手里拿着手术刀。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被手术巾盖住脸，只露出一截手腕——上面戴着妹妹的粉色编织手链。
「这是……什么？」我的声音发抖。
「去年 12 月 24 日，晚上 21:47。」周临点击暂停，放大画面角落的电子钟，「你主刀的手术。」
我死死盯着屏幕，忽然发现不对劲——视频里的「我」，拿手术刀的姿势是左手。
而我是右撇子。
「这不是我。」我抬头，声音嘶哑。
周临的眼神变了，他慢慢靠近，手指抚过我的脸颊：「宴宴，你生病了。」
他的掌心贴在我后颈，冰得像具尸体：「你总是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
我猛地推开他，抓起平板电脑砸向他的头。他侧身避开，电脑撞在墙上，屏幕碎裂的瞬间，我瞥见最后定格的画面——
「我」掀开了手术巾，底下是妹妹的脸。
我冲出办公室，在走廊狂奔。电梯还停在三楼，我疯狂按着按钮，身后传来周临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宴宴，」他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你逃不掉的。」
电梯门终于打开，我冲进去，拼命按关门键。周临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微笑着举起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号——
我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渺渺。
第四章：冷藏柜里的心脏
我的手机还在响。
渺渺。
这个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像是从地狱打来的电话。
我盯着来电显示，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迟迟没按下去。电梯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刺耳的铃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她已经死了。
——她的尸体就在太平间。
我猛地按下拒接，铃声戛然而止。电梯终于到达 B2，门缓缓打开，一股混着防腐剂和消毒水味的冷风灌了进来。
太平间的走廊灯光惨白，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的电子锁闪着红光。
我掏出护士长给的门禁卡，手指颤抖着刷了一下。
滴——
绿灯亮起，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像无数根冰针刺进皮肤。太平间里整齐排列着两排不锈钢冷藏柜，每个柜门上都贴着标签。
我的目光扫过编号，最终停在 3 号柜上。
标签上写着：LY-107|林渺|女|18 岁|心脏摘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