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磕CP，我劝分。绿茶和渣男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1
节目录制还有三分钟。
副导演小跑到辛蕾身边，手心全是汗，姿态放得极低。
“辛老师，您是第一次来，咱们这节目呢，讲究一个氛围。多夸，多笑，少说话，镜头就过去了。”
辛蕾靠在导师椅上，没点头也没摇头，长长的睫毛垂着，看不出情绪。
她是被高薪请来的花瓶，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欠的债太多，多到让她觉得这辈子就是来还债的。能有一份来钱快的工作，别说当花瓶，就是当石头，她也认。
节目录制开始。
三男三女，俊男靓女，空气里飘着荷尔蒙和香水混合的味道。主持人正暖场，男嘉宾赵哲已经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先是夸一号女嘉宾的裙子，说那颜色衬得她皮肤白。
转头又称赞二号女嘉宾的发卡，说那蝴蝶别致，和他今天衬衫上的小刺绣很配。
最后，他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越过半个桌子，体贴地递给了离他最远的三号女嘉宾。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另外几位情感导师开始交头接耳。
“哇，赵哲好会啊。”
“很体贴，懂得照顾每一个人。”
弹幕也刷得飞起。
【哥哥好暖！】
【这才是绅士风度！】
辛蕾的脑子里却“叮”的一声，炸开一个冰冷的机械音。
【检测到低级海王行为，“人间清醒”系统激活。】
【新手任务发布：戳穿面前的“中央空调”式表演。】
辛蕾捏了捏眉心。幻觉。肯定是最近太累了。
主持人把话筒递向了辛蕾，脸上是标准的商业微笑：“辛老师，作为我们节目新加入的女性情感专家，您怎么看赵哲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加分？”
全场的聚光灯瞬间打了过来。
辛蕾终于抬起了眼皮。她没看主持人，目光直直地射向对面的男嘉宾，然后轻轻歪了歪头，语气平静无波。
“雨露均沾是帝王术，不是恋爱技。”
一句话。
全场安静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
“当一个男人对所有女人都献殷勤时，那不是体贴。”
“是批发。”
2
导演在后台的耳机里直接喊了出来：“切广告！快！”
现场的音乐戛然而止，灯光也暗了一半。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嘉宾们面面相觑，只有赵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辛蕾坐在原位，动也没动。她只是觉得有点累。好像说出那几句话，耗尽了她今天所有的力气。
副导演又跑过来了，这次连腰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辛老师，我的亲老师，您这是干嘛呀！咱们说好的……”
“说好当花瓶。”辛蕾打断他，“可花瓶被问话了，总得发出点声音。”
“那也不能这么说啊！这……这让节目怎么录下去？”
辛蕾没理他，脑子里的机械音又响了。
【任务完成。奖励积分1000点，可用于偿还债务。当前债务余额：4999000。】
辛蕾的眼皮跳了一下。
真的还了？
她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那串长长的数字，末尾真的少了一个零。
心头那块压了几年的大石头，好像轻了一丝丝。就那么一丝丝。但人就是这样，在不见天日的井底待久了，漏下来一丁点光，也觉得能活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