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动。
我看着那个老人。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想赎罪。
可惜.太晚了。
我对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
老人的眼中.瞬间充满了绝望。
他手指一歪.脑袋一偏.彻底没了声息。
仪器上.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老头子！”
林晓-"月的母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晓月.也愣在了原地。
她大概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被她最后那几句话.活活气死。
我转身.走出了病房。
口袋里的手机.烫得惊人。
刚才.从头到尾的对话.包括老人最后的指认.我都录下来了。
林晓月。
你欠我的.现在.又多了一条人命。
5
林晓月父亲的葬礼.办得很简单。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仿佛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办完后事.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公司的.似乎有什么急事。
她便让司机先送她回玄京.把我一个人.留在了这个小县城。
“你自己想办法回来。”
这是她上车前.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我看着绝尘而去的豪车.笑了。
她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难堪吗？
也好。
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办。
我凭着记忆.走到了我们以前住的那片老旧的家属院。
找到了我家的那栋楼。
十五年了.楼道里还是那股熟悉的.潮湿的霉味。
我走到我家门口.门上.贴着封条。
当年.我“失踪”后.父母为了找我.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连房子都卖了。
再后来.他们郁郁而终。
我站了很久。
然后.我走到了对门。
那是林晓月的家。
我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林晓月的母亲。
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警惕的神色。
“你……你来干什么？”
“阿姨.我能进去.喝口水吗？”我微笑着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我进去了。
她大概也怕.我在门口闹起来.让邻居看笑话。
屋子里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
只是.多了一些看起来就很值钱的家电。
想必.都是用林晓月给的钱买的。
她在厨房倒水.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我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张照片。
是林晓月的高中毕业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灿烂.而站在她旁边的我.却眼神黯淡。
那时候.录取通知书.应该已经下来了。
“喝吧。”
林晓月的母亲.把一杯水.重重地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
“陈念.我知道你恨我们家晓月。”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人要向前看。”
“现在晓月是大老板.你呢？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好好在晓月家干活.她不会亏待你的。你要是敢耍什么花样……”
“阿姨.”我打断了她的话.“你就不想知道.林叔叔他.临死前.想对我说什么吗？”
她的脸色.瞬间一变。
“他……他什么都没说！”
“是吗？”我笑了.“他指着我.嘴里‘嗬嗬’地响.当时.病房里可不止我们几个人。”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