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雪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这一切,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那天是我们的八周年纪念日。我提前关了我的“白事铺”,花了一下午,做了顾淮安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鲈鱼。
可我等到午夜,他都没有回来。
电话也打不通。
直觉告诉我,出事了。
我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他的行车记录仪云端。最新的一段视频,就是今天下午。
画面里,顾淮安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副驾驶上,坐着沈若雪。
“淮安,我们这样……真的好吗?白素姐她……”沈若雪的声音柔弱又无辜。
“别提她。”顾淮安的声音里满是不耐,“我跟她早没感情了,要不是看在她当初帮过我的份上,我早就跟她分了。
雪儿,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然后,我便看见,我的男人,俯身吻住了他口中的“唯一”。
车内的光线很暗,但足以让我看清他们吻得有多么激烈,多么忘我。
那一瞬间,我感觉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悲伤。
我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痛得我几乎要蜷缩在地。
我下意识地伸手抚摸那个平坦的地方,脑海里,瞬间闪过一片模糊的、刺眼的血色画面。
那是我刚流掉的孩子。
我还没出小月子。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屏幕里交缠的两个人,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平静地关掉了视频,然后站起身,走进厨房,将那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一样一样,倒进了垃圾桶。
从那一刻起,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叫白素,经营着一家白事铺,每天迎来送往的,都是人世间的生离死别。
我见过太多痴男怨女的悲欢,也听过太多阴阳两隔的悔恨。
我深知,对付恶人,慈悲是最无用的东西。
你必须比他更狠,比他更疯。
我开始调查沈若雪。
很快,我就查到了她的软肋——她那个嗜赌如命、被高利贷追得走投无路的艺术家父亲,沈德忠。
一个电话,一千万现金,一份还清所有赌债的承诺。
沈德忠几乎没有犹豫,就把他女儿卖了个干干净净。
他告诉我,沈若雪为了嫁给顾淮安,骗他说顾家只是普通家庭,彩礼也只有十万块,求他暂时不要出现,等婚礼过后,再给他一笔钱。
呵,真是父女情深。
婚礼现场的闹剧,只是第一步。
我看着眼前几乎要崩溃的顾淮安和沈若雪,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顾淮安,”我走到他面前,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游戏,才刚刚开始。”
3
婚礼彻底变成了一场笑话。
沈德忠在台上撒泼打滚,控诉女儿不孝,控诉顾淮安为富不仁,把顾家和沈家的脸都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宾客们交头接耳,手机闪光灯此起彼伏,第二天的新闻头条我都替他们想好了。
顾淮安最终选择报警,警察带走了还在耍酒疯的沈德忠。
而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我的孝服,施施然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