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好？还是为了让我更像她，更像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更好地做一个替代品？
我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比划着手语：「你也觉得，我需要靠这些才能见人吗？」
他看得懂手语，是婚后我一点点教他的。那时他还笑着说，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此刻，他看懂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低声道：「我并非此意……只是希望你更好些。」
林疏影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云舟哥哥，跟个哑巴有什么好多说的？快些，我累了。」
顾云舟不再多言，转身又回到林疏影身边，耐心地陪她挑选那些珍宝，仿佛刚才那一点温和，只是他随手施舍的怜悯。
我看着满屋光华，看着那双曾经为我捂过耳朵、递过伤药的手，如今正小心翼翼地为另一个女人拂去珠宝上的尘埃。
说不出话的喉咙，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原来，明珠蒙尘，依旧是明珠。
而我这块瓦砾，即便被短暂地拾起，也终究会被弃如敝履。
3 寒冰刺骨
腊月里，河水刺骨地寒。
戏班在河边搭台唱戏，林疏影裹着厚厚的狐裘，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里，依旧嫌冷。她目光一转，落在身旁殷勤备至的顾云舟身上，忽然叹了口气。
「云舟哥哥，你送我的那枚玉佩，我总觉得今日戴着不衬这身衣裳，看着碍眼得很。」
说着，她竟随手将那枚成色极好的玉佩扯下，信手抛进了河边薄冰初凝的河里！
「呀！」她故作惊讶地掩唇，「手滑了。青禾，」她转向我，下巴微扬，「你去帮我捞上来。」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林疏影又一次习以为常的刁难。
顾云舟眉头蹙起，上前一步：「疏影，河水冰冷，青禾她身子弱……我去吧。」
林疏影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声音带上了委屈：「云舟哥哥是心疼她，却不心疼我送你的东西了？一枚玉佩而已，她一个下人，捞一下怎么了？」
顾云舟僵在原地，面露难色。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也熄灭了。我推开众人，走到河边。冰冷的河风像刀子刮在脸上。
我没有看顾云舟，只是默默蹲下身，找来石头，一下下砸着河面的冰层。冰碴飞溅，割破了我的手，寒气顺着伤口钻心刺骨。
每砸一下，我的心就更冷一分。
终于，冰面破开一个窟窿。我咬紧牙关，将手伸进那能冻僵人血液的冰水里摸索。刺骨的痛瞬间蔓延到全身，几乎让我晕厥。
许久，我才摸到那枚冰冷的玉佩，哆哆嗦嗦地爬上岸，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我将玉佩递给林疏影。
她嫌弃地用指尖拈过，瞥了一眼我冻得通红破裂的手，嗤笑：「果然粗鄙之人就是耐冻些。云舟哥哥，你看，她这不是没事吗？」
而顾云舟，他的目光却全在那枚湿透的玉佩上。他接过玉佩，用自己昂贵的衣袖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生怕留下一点水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