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冉也没好哪儿去,僵得跟冻硬的腊肠似的,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死死盯着地上那堆邪门玩意儿。
陈俊南这愣头青,估计从警校毕业都没见过这场面,喉结上下滚了半天,才挤出点声儿:“什…什么动静?谁搞鬼?”他唰地把警棍抽出来,胡乱指着四周,就是不敢指地上那小皮人。
就我还算镇定。为啥?吓过头了,麻了。
我手上还挂着铐子呢,冰凉贴着手腕,反而让我脑子清醒了点。我盯着那堆东西,心脏哐哐砸胸口。
“陈…陈同志,”我嗓子眼发干,声音嘶哑,“现在信了吧?真不是我拐他们,是他们惹了脏东西,想拉我顶雷!”
那“咯咯”声突然停了。
停得那叫一个干脆,好像刚才都是幻觉。
但没人敢动。
路灯瞎了,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光勉强透过来,照得地上那堆东西影影绰绰,更他妈吓人了。
黄鹤带着哭腔,突然指向肖冉:“是她!都是她!那个客是她找来的!说要做一批‘不一样’的皮子!钱给得多!鬼迷心窍了啊!”
肖冉猛地回魂,尖声反驳:“放你娘的屁!是你自己贪心!厂子要垮了,啥单子你都接!那客人点名要的料,你问我了吗?你就敢应!”
“那你也没拦着啊!你还说这单救了厂子你就是大功臣!”
“我哪知道那皮子那么邪性!那…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皮料!”
两人狗咬狗,倒是把事儿抖搂出来了。
陈俊南听得一愣一愣,警棍都快拿不稳了:“啥皮料?说清楚!”
黄鹤鼻涕眼泪糊一脸:“就…就上个月,来个怪人,裹得严实,说话声音跟漏风似的,说要定一批皮具,样子怪得很,还指定要用…用一种特殊的皮…”
“什么特殊皮?”我追问,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肖冉接话,声音发颤:“他说…说是‘安静皮’…要我们自己去城南老火葬场后边那片乱葬岗子找…说埋得够久,够‘安静’…”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操!用人皮?!还是坟地里刨出来的?!
陈俊南脸也绿了:“你们…你们真用了?!”
黄鹤抖得跟筛糠似的:“开始哪敢啊!但那客人先付了一半订金,够买十个厂子了!我们…我们就…”
“就真去刨了?”我接茬,感觉后脖颈凉飕飕的。
“没…没刨成!”黄鹤猛摇头,“那地方邪门!我们晚上去的,刚找到几个老坟,铁锹还没下去,就听见有人哭,还有笑…跟那皮人刚才的声儿一模一样!我们吓屁了,连滚带爬跑了!”
肖冉补充道,眼神发直:“回来我们就想退钱,不干了。但那客人说…说‘规矩定了,料不到,就用你们的皮来凑’…我们怕啊!只好…只好用了点别的皮料掺和着…想糊弄过去…”
“结果呢?”陈俊南追问,声音也虚了。
“结果…”黄鹤眼神恐惧地看向地上那堆东西,“交货那天,那客人摸了摸皮子,就笑了,说‘以次充好,孽债自讨’。然后…然后厂子里就开始出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