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总有脚步声，没人那种。机器自己转。还有工人口口声声说看到皮料堆里站着眼熟的人影，一眨眼又没了…”肖冉抱着胳膊，上下牙磕碰，“最吓人的是…所有经手那批货的工人，身上都开始长红斑，痒得不行，挠破了就流黑水，还…还慢慢变成那种皮革的纹路！”
我听得汗毛倒竖。这他妈比我的麦丽素邪乎一万倍！
“厂子很快垮了，人也跑光了。我们以为完了…”黄鹤喘着粗气，“可前几天开始，我们家里也开始出现怪声，就是那种‘咯咯’声…晚上睡觉，感觉有人站在床头吹冷气…我们才知道，那东西没完！它找上门了！”
肖冉哭出声：“所以我们才想着跑！跑得越远越好！正好碰上你…”她看向我，眼神复杂，“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了…”
合着我真是那个天选的倒霉蛋，替死鬼！
陈俊南消化着这匪夷所思的故事，脸色变来变去，最后看向我：“你…你刚才怎么知道那订单的事？还知道…那声音？”
我总不能说我是瞎蒙加忽悠吧？
我清清嗓子，硬着头皮装高人：“哼，我齐小神医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他们身上那股‘坟土掺怨气’的味儿，隔八百里地我都闻得见！那‘咯咯’声，是怨气凝结，催动邪物，最基本的把戏！”
我一边胡诌，一边偷偷用脚尖拨拉了一下那堆东西里的铜钱。
铜钱又轻微地动了一下。
几乎同时，那皮革小人毫无征兆地猛地一颤！
“啊！！！”肖冉尖叫。
下一秒，那小皮人竟直挺挺地立了起来！那粗糙黑线绣成的嘴巴，猛地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一个极其尖锐、扭曲，完全不似人声的腔调，从那小嘴里炸开：
“账——未——清——！！！”
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黄鹤眼白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肖冉瘫在地上，抖成一片风中落叶。
陈俊南“卧槽”一声，警棍差点脱手，猛地后退一步，撞到我身上。
我也是吓得心肝脾肺肾差点集体搬家，但强行稳住！不能露怯！现在我是唯一的大腿！
“呔！妖孽！还敢放肆！”我猛地举起被铐住的双手，假装结印（其实是在电视里看的），对着那小皮人厉声喝道，“朗朗乾坤，轮得到你算账？！看清楚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反正先喊了再说。
那皮人脑袋咔吧一下，扭了一百八十度，那对绣上去的黑眼睛空洞地“盯”着我。
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重腐朽气息的恶意瞬间笼罩了我。我仿佛看到了乱葬岗的荒草，塌陷的坟坑，和埋在地下不知多少年、早已发黑发硬的…
我腿肚子有点转筋。
“齐…齐大师…”陈俊南躲在我后面，声音发颤，“它…它看着你呢…咋办啊？”
我能咋办？我也很绝望啊！
但戏必须演下去！
我深吸一口那带着灰尘和尿骚味的空气，努力让声音不抖：“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的，你找谁！再敢纠缠无辜，别怪我手下无情，让你连这附身的皮囊都剩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