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救人！”太子的声音带上一丝急促。
然而，他身边的侍卫还未动，我已看准他站立的位置，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过去，在水下猛地抱住了他的腿！
“救…救命…”我抬起头，水珠顺着脸颊滚落，脸色定然苍白如纸，眼神却努力聚焦在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恐与无助，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将门嫡女的倔强。
萧璟浑身一僵，显然没料到我会直接缠上他。他低头，对上我的视线。
时间仿佛凝固。
岸上的苏婉儿，脸上的得意和期待彻底僵死，碎裂成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慌乱。她眼睛瞪得极大，像是见了鬼，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手里的绣帕飘落在地，都浑然不觉。
我心底冷笑，面上却越发凄楚可怜，死死抱着太子的腿，像是抱住唯一的浮木，气息微弱却清晰地道：“殿下…臣女…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这句话，是我上一世偷听到苏婉儿对太子说的。据那“剧本”说，这话能极大满足太子的虚荣心和掌控欲。
果然，萧璟深邃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和玩味。
他弯腰，亲手将几乎冻僵的我从水里捞了起来。
明黄的太子袍服被我的湿衣浸透，他却浑不在意，打横将我抱起，对身后目瞪口呆的众人淡淡道：“传太医。”
他的怀抱带着龙涎香的清冷气息，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我虚弱地靠在他胸前，眼角余光瞥向岸边的苏婉儿。
她脸色煞白如纸，浑身抖得比我这落水的还厉害，眼神里是全盘计划被打碎后的惊怒、茫然，以及一丝见了鬼似的恐惧。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通，剧本里明明写的是她落水，太子相救，一见钟情，从此开启太子妃的康庄大道。
为何跳下去的是我？为何抱住太子的是我？为何说出那句台词的也是我？
她的剧本，是不是…出错了？
太子并未多看她一眼，抱着我径直往我院中走去。
2
太医诊脉，开了驱寒的方子，又战战兢兢地说了一通“受了惊吓，需好生静养”的话。
太子一直坐在外间，未曾离开。
屋内炭盆烧得旺，我裹着厚被子，发丝还在滴水。
春晓红着眼圈替我擦拭。
苏婉儿终于按捺不住，跟着进来了，站在角落，眼神像毒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你好些了？”太子端起茶盏，吹了吹沫，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被他用眼神制止。
“臣女失仪，冲撞殿下…”我声音微弱，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哦？”太子放下茶盏，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审视，“你认得孤？”
“殿下龙章凤姿，臣女…曾有缘远观过一眼。”我垂下眼睫，掩住所有情绪。
“苏相倒是养了个好女儿。”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是讽，“只是，效犬马之劳？这话不像寻常闺阁女子会说的。”
我的心猛地一提。
来了。
角落里的苏婉儿也瞬间竖起了耳朵，似乎想听我如何狡辩。
我抬起眼，目光坦然中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绝望，看向太子，也扫过一旁竖着耳朵的苏婉儿，声音不大，却清晰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