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试衣间地上的指甲。
半片粉色的，带着未褪的甲油。
旁边是圣诞老人面具的碎片，眼洞处凝着黑红的血。
广播突然响：“18:00前必须离开，否则成为圣诞礼物。”
手机显示17:03，走廊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
1
我叫林夏，昨天刚被设计公司辞退。
今天来“星光商场”面试兼职。
岗位是圣诞装饰布置，日结三百。
我攥着皱巴巴的简历，站在商场入口。
冷风从门缝钻进来，冻得我缩了缩脖子。
商场里飘着圣诞歌，调子走了音。
中央的圣诞树足有三层楼高，挂满了彩灯和礼盒。
几个穿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调试音响，脸色都很差。
“快点，经理说五点前必须弄好。”有人低声催促。
我找到人事部所在的三楼。
走廊尽头的试衣间门虚掩着，里面有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有人吗？”我敲了敲门，没人应。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腥甜味扑面而来。
试衣间的挂钩上挂着件圣诞老人外套。
衣角滴着水，在瓷砖上积成小小的血洼。
地上散落着面具碎片，还有那半片指甲——一看就是小女孩的，指甲盖上画着小雪人。
我蹲下身想捡，手腕突然被抓住。
是个保洁阿姨，手背上全是老年斑。
“别碰！”她声音发颤，眼神惊恐，“这东西邪门得很。”
她拽着我往外走，脚步踉跄。
“阿姨，怎么了？”我挣扎着问。
她没回头，只丢下一句：“今晚别待在这里，尤其是别碰圣诞老人的东西。”
说完就匆匆拐进了楼梯间，红色的保洁服消失在拐角。
我站在走廊里，心里发毛。
试衣间的灯突然闪了两下，灭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想活命，记住七条规则。”
我心脏狂跳，指尖冰凉。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发来，是规则列表：
规则一【看见六条腿的麋鹿，立刻躲到圣诞树下不动】
规则二【不要吃任何带包装的糖果】
规则三【听到铃铛响，用口红在左手腕画十字】
规则四【电梯连按两次B1，能躲十分钟】
规则五【圣诞老人的胡子是用人发做的】
规则六【别去七楼，那里没有厕所】
规则七【12点前，必须毁掉圣诞老人的面具】
短信发完，那个号码就变成了空号。
我握着手机，后背全是冷汗。
广播又响了，还是那个电子音：“距离闭店还有五十分钟，请顾客尽快离场。”
走廊里的灯开始一盏盏熄灭，只剩应急灯的绿光。
我想起保洁阿姨的话，转身就往门口跑。
刚到二楼拐角，就看见个穿圣诞老人服装的人站在电梯口。
他背对着我，个子很高，肩膀宽得不正常。
“请问，出口怎么走？”我硬着头皮问。
那人没动，也没回头。
我犹豫了一下，慢慢靠近。
就在离他三米远时，他突然侧过身——脸上没戴面具，而是缠着厚厚的纱布，渗着血。
“小朋友，要糖吗？”他声音沙哑，像砂纸在磨木头。
手里举着个透明的糖罐，里面的糖果泛着诡异的荧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