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缩回手,胃里一阵翻涌。
广播里的女人还在重复:“免费糖果,快来领取哦。”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铃铛声——从二楼传来,越来越近。
我立刻摸出口红,在左手腕的十字上又补了一笔。
阿姨拉着我躲到圣诞树后面,屏住呼吸。
脚步声停在了服务台,接着是糖果包装纸撕开的声音。
“真甜啊。”是那个沙哑的声音,张建军在吃糖果!
我从树后探出头,看见他正蹲在服务台边,手里抓着一把糖果往嘴里塞。
他的嘴角流着红色的液体,不知道是糖汁还是血。
突然,他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他吃了带虫的糖!”阿姨小声说。
我看着他蜷缩的身体,心里矛盾——他是朵朵的爸爸,可他也杀了人。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过去时,楼梯口传来了说话声。
“找到了吗?经理说必须在闭店前处理掉。”
“还没,那疯子肯定还在这,还有那个保洁,也知道太多了。”
是两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手里拿着电棍。
我赶紧缩回脑袋,心脏狂跳。
“是商场的保安部,”阿姨压低声音,“他们和十年前的事有关。”
张建军的抽搐停了,躺在地上不动了。
两个西装男走过去,踢了踢他的身体。
“死了?正好,省得麻烦。”
“把他拖到地下室,和之前的一起处理。”
他们架起张建军的胳膊,往电梯口走。
经过圣诞树时,其中一个人的皮鞋掉了,露出袜子上的洞——里面缠着一缕白色的胡子。
等他们走远,我和阿姨才从树后出来。
服务台的糖果还堆在那里,几只甲虫爬在上面。
“我们得去七楼。”阿姨突然说。
我愣住了:“规则六说别去七楼,那里没有厕所。”
“规则六是假的,”阿姨摇摇头,“七楼是经理的办公室,十年前的监控就在那里。”
我们顺着楼梯往上走,每一步都很轻。
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只能靠手机电筒照明。
走到六楼和七楼之间的拐角,我看见墙上画着个小女孩的涂鸦——扎着羊角辫,手里拿着芭比娃娃。
“是朵朵画的,”阿姨蹲下来摸了摸涂鸦,“她以前经常来商场,最喜欢在这画画。”
七楼的楼梯间门是锁着的。
我从包里摸出别针——以前做设计时用来固定图纸的,试着撬锁。
“咔哒”一声,锁开了。
我们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
走廊尽头有扇门,亮着灯,上面挂着“经理办公室”的牌子。
就在我们要走过去时,身后传来铃铛声。
很轻,但很清晰。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楼梯口——穿红色的羽绒服,扎着羊角辫,背对着我们。
“朵朵?”阿姨颤声问。
那个身影转过来,我倒抽一口冷气——她的脸是空白的,没有眼睛,没有鼻子,只有一张裂开的嘴。
3
我吓得后退一步,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