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个拐角，就看见一排寄存柜，锈迹斑斑。
307号柜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放着个旧书包，粉色的，上面印着Hello Kitty。
“这是朵朵的书包。”阿姨声音发颤。
我伸手去拿，书包里掉出个东西——芭比娃娃，眼睛被挖掉了，胸口缝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是用红笔写的，很潦草：“他的胡子里有我的头发。”
我猛地想起规则五：圣诞老人的胡子是用人发做的。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还有哼唱圣诞歌的声音。
“他来了，快躲起来！”阿姨拉着我钻进旁边的杂物间。
2
杂物间很小，堆着扫帚和拖把。
我们缩在角落，透过门缝往外看。
那个穿圣诞老人服装的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糖罐。
他停在307号寄存柜前，弯腰捡起芭比娃娃。
“朵朵，爸爸找到你了。”他低声说，声音里全是哭腔。
我心里一震——他是朵朵的爸爸？
他摩挲着芭比娃娃的头发，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瓶，倒出几粒白色的药片吞下去。
这时，他的胡子掉了一缕，落在地上。
我眯起眼，那根本不是假胡子——是真的头发，染成了白色，还缠着几根粉色的发丝。
“是朵朵的头发。”阿姨在我耳边说，声音发抖。
圣诞老人把芭比娃娃放进怀里，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我们才敢出来。
我捡起那缕胡子，果然有粉色的发丝，和试衣间的指甲颜色一样。
“十年前，他是商场的保安，叫张建军。”阿姨说，“朵朵失踪后，他就疯了，总说要找圣诞老人报仇。”
“后来商场把他辞退了，再之后就没人见过他——没想到他一直藏在这里。”
我攥着那缕头发，突然想起短信里的规则七：12点前必须毁掉圣诞老人的面具。
“那个面具，是不是在试衣间？”我问。
阿姨点点头：“早上我打扫时看见的，还以为是员工丢的。”
我们顺着原路返回电梯口，按下“1”。
这次电梯很顺利，门开在一楼大厅。
圣诞树的彩灯闪着，却没了刚才的热闹——整个商场静得可怕，连圣诞歌都停了。
“人呢？”我小声问。
阿姨指了指服务台，那里趴着个人，是穿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我们走过去，推了推他。
他没反应，脸朝下趴着，后背渗出血来。
我掀开他的制服，倒抽一口冷气——后心插着一把剪刀，刀柄上缠着圣诞老人的胡子。
“是他干的？”我问。
阿姨摇摇头：“不一定，这商场里不止他一个‘圣诞老人’。”
突然，广播又响了，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各位顾客，现在有免费糖果发放，请到服务台领取。”
服务台的抽屉里果然堆着一摞糖果，包装纸上印着圣诞老人的头像。
我想起规则二：不要吃任何带包装的糖果。
伸手去摸，包装纸是湿的，黏糊糊的。
“别碰！”阿姨抓住我的手，“你看下面。”
我低头，看见抽屉缝里爬出来一只黑色的甲虫，背上有红色的斑点。
“这糖里全是虫卵，”阿姨说，“去年有个小孩吃了，当晚就进了医院，肚子里全是这种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