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林晚画稿到凌晨,电脑突然黑屏——停电了。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进来一点微光。她摸索着找蜡烛,手刚碰到抽屉,就听到阳台的推拉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别找了,物业说明天才能来电。”沈砚的声音传来,带着点安抚的意味。紧接着,银白色的光从阳台蔓延进来,照亮了客厅。林晚抬头,看到沈砚拎着灯笼走进来,灯笼的光很柔,不会刺眼,正好照亮她的书桌。他站在书桌旁,轻声说:“我陪着你,你继续画,灯不会灭的。”
林晚坐在椅子上,握着画笔的手慢慢放松。她低头看着画纸,笔尖在纸上滑动,画的是槐树下的红灯笼。眼角的余光能看到沈砚站在灯笼旁,安静地看着她,银白色的光落在他的长衫上,袖口的银纹闪着微光。她突然觉得,有个非人的“邻居”陪着,好像也没那么可怕,甚至有点温暖。
沈砚喜欢听林晚讲现在的事。她会给他讲手机怎么用,讲电影是什么,讲外面的世界有多热闹。他总是听得很认真,眼里满是好奇,偶尔会问:“现在的画画工具,比以前好用吗?”
“当然好用啦!”林晚拿出数位板,打开绘画软件,给他演示怎么在电脑上画画,“你看,这样就能调色,还能撤销,比在宣纸上画方便多了。”
沈砚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的颜色,却没碰到实物,眼神里带着点失落:“我以前也喜欢画画,只是后来……没机会了。”
林晚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酸。她找出一张空白的画纸,趁着沈砚不注意,偷偷画了他的样子——他站在槐树下,手里拎着银白色的灯笼,槐花瓣落在他的长衫上,背景是暖黄色的楼道灯光。画完后,她把画递给他:“给你,以后想起来的时候,就看看这个。”
沈砚接过画,指尖轻轻拂过画纸上的自己,动作小心翼翼的,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他的指尖穿过画纸,却还是固执地停留在上面,眼里泛起水光,声音有点哑:“谢谢你,晚晚。一百多年了,没人给我画过像。”
林晚看着他,突然想起搬家那天的雨,想起门口的槐花,想起楼道里的灯,心里某个地方慢慢软了下来。她轻声说:“以后我经常给你画,好不好?”
沈砚抬头看她,眼里的光比灯笼还亮,用力点头:“好。”
日子一天天过,林晚和沈砚的感情越来越深。春天的时候,她会摘最新鲜的槐花,放在阳台的小桌上,让沈砚能闻到味道;冬天的时候,她会把暖手宝放在阳台的栏杆上,虽然她知道沈砚感受不到温度,却还是想让他“暖和”点;晚上的时候,她会和沈砚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一起看星星,听他讲以前的事——讲胡同里卖糖人的老人,讲元宵节的灯笼会,讲他没来得及完成的画作。
有次林晚感冒了,发烧到39度,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指尖带着点凉意,却很舒服,像夏天的风。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沈砚坐在床边,眉头皱着,眼里满是担忧,银白色的灯笼放在床头柜上,光映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