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偏执地将顾漫视为我仅有的寄托,不让何轩宇靠近她半步。
而她偶尔的回应、默许和关怀,让我误以为她对我同样有意。
可结婚之后,她再未对我笑过。
我以为她因何轩宇的离开而低落,便加倍待她好——为她做饭洗衣、替她挡酒应酬直至胃出血,无微不至。
她却始终冷淡如初,而我竟以为细水长流就是爱。
直到二十年后,家中突发火灾。我在医院醒来,才知道是顾漫将唯一的氧气面罩给了我。
看到了她留下的遗书,我才终于明白——不是她生性淡漠,而是她所有的热烈与温柔,早已悉数给了何轩宇。
她连骨灰都不愿留给我,遗嘱要求海葬,说要随洋流漂向远方,陪伴何轩宇。
重伤的我悲痛欲绝,引发感染,最终在绝望中离世。
我终于清醒:不爱你的人,永远强求不得。我视若生命的妻子,从未爱过我。
我关掉灯,取出那枚领带夹,随手扔进垃圾桶。
没想到晚饭时分,家里阿姨将它洗净送了过来。“少爷,您的东西可别再乱丢了。”
何轩宇一看,立刻抢先接过领带夹。我握紧筷子,知道他又要借题发挥。
“哥,你怎么把它扔了?以前不是连碰都不让碰吗?”
他故作懊恼,叹气道:“不过是当时专柜附送的赠品,我哥却珍藏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了。”
说罢他将它递到我面前,一脸恳切:“哥,你还是收着吧。”
一向清楚这是我的禁忌、从不多言的父亲,竟也破例开口打圆场:“何晨,轩宇没恶意,算了。”
我却只怔怔地望着前方,一言不发。
……原来,只是赠品?
这时顾漫提着点心敲门进来,问候之后将东西递给何轩宇。
“那是赠品?”我轻声问。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可当目光落到那枚领带夹上,却不自然地别过脸,低声解释:
“不是赠品,是当时买袖扣的时候配的,是正品,也值一些钱。”
我听她说着,只觉得一片冰凉可笑。
原来当年,她不是特意为我准备礼物,只是把附赠的东西随手给了我。
我却为此珍视多年,以为终于被人放在心上。
昂贵的袖扣与这枚小小的领带夹,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
回望我上一世所有的执着,于他们而言,大概不过是一场可笑又可怜的自我感动。
我伸手拾起那枚领带夹。
顾漫似乎松了口气,嘴角微扬:“何晨,礼轻情意重,下次我……”
话未说完,我站起身,一扬手将它直接扔出窗外。
“轩宇说得对,一个赠品罢了。这种不值钱的东西,丢了正好。”
3、
顾漫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我毫无情绪的脸,心口莫名一紧,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何轩宇见我并未如他预料中那般失控,眼珠微转,立刻扮出一副委屈模样,声音里带着哽咽:
“哥,你还说不生气……脸色这么难看。要是还不解气,不如你打我一顿?”
顾漫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神情缓和了些,语气却更加笃定:
“何晨,别这样矫情。不管你怎么借题发挥、针对轩宇,以后你们也不会在同一所学校了。”
父亲显然觉得我在无理取闹,猛地一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