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聿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肩膀和泛红的眼眶，沉默了片刻。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然后，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笑声很低，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林薇死寂的心湖，荡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她怔怔地看着他。
只见顾时聿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那个保温杯，拧开，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她泡的、味道奇怪的养生茶。
然后，他看向她，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探究或玩味，而是某种……近乎锐利的澄澈。
“嗯。”他放下杯子，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我也觉得，那份系统日志的修改时间，有点太刻意了。”
林薇猛地抬头，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直直地撞进顾时聿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刚才说什么？
系统日志的修改时间……太刻意了？
他也觉得？！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骤然松开，血液轰地一下冲上头顶，让她耳膜嗡嗡作响。三年了，这是第一次，有人不是用那种“你狡辩也没用”的眼神看她，而是平静地、甚至带着一丝洞悉地，说出了她压在心底最深处、几乎快要被自己遗忘的怀疑。
【他……他真的在查？他不是说说而已？他信我？】
巨大的冲击让她一时失语，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端着那个可笑的、冒着养生热气的保温杯，神情淡漠得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而不是一桩足以改变她职业生涯甚至人生的冤案。
顾时聿将她所有的震惊、茫然、不敢置信尽收眼底。他没有催促，只是又喝了一口杯子里味道古怪的茶，微微蹙了下眉，似乎还是不太习惯这味道，但也没放下。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几秒钟后，林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顾总……您……”
“技术部的老王，下周回国述职。”顾时聿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事安排，“他退休前，是负责维护当时那个老旧OA系统的核心工程师。”
老王？
林薇的脑子飞快转动。是了！那个脾气有点古怪、技术却牛得不行的老王！三年前他还没退休，系统日志这种东西，没人比他更清楚里面的门道！如果他肯帮忙……
希望的火苗刚刚蹿起，又被现实迅速压灭。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而且过去这么久了，证据还能找到吗？张副总现在可是集团的红人……顾时聿为什么要为了我一个小虾米，去动这潭浑水？得罪张副总，对他没好处吧？】
她眼底的光芒明明灭灭，疑虑和期待交织。
顾时聿看着她脸上精彩纷呈的心理活动，几乎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他放下保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