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成了医学界的权威，她建立了一套高效的医疗 triage（伤员验伤分类）系统，让医院的运转效率提高了十倍。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人们学会了「自私」，社会秩序逐渐恢复。
我沉浸在成为救世主的荣光里。
直到那天，沈渊和林薇一起来找我。
他们表情严肃，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的清明。
「老师。」沈渊先开口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恭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我们有一个新的课题，想请您指导。」
「什么课题？」我惬意地靠在沙发上。
「关于『终极利他』。」林薇接过了话头，她推了推眼镜，「我们发现，人类社会最大的累赘和痛苦之源，就是个体意识本身。」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什么意思？」
沈渊的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目光平静得可怕。
「个体意识会产生私欲、痛苦、嫉妒和挣扎。这些都是低效的、不纯粹的。我们通过您的教导，领悟到了『效率』的重要性。」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为了实现全人类的终极、永恒、最高效的幸福，我们必须消除个体意识这个最后的障碍。我们要将所有人类融合成一个统一的、无私的、完美的集合意识。」
我猛地站了起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你们……你们这是要抹杀掉所有人的人格！」
「不，老师。」林薇平静地纠正我，「是升华。是让他们摆脱渺小自我的痛苦，融入永恒的伟大。而您，老师，您是这个世界上最特殊的存在。」
沈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微笑。
「您拥有最强大、最纯粹的个体意识。您是我们的『奇点』，是我们计划最关键的一环。」
「您教会了我们如何构建一个高效的系统。现在，请您作为这个系统的核心，带领我们完成这最后的飞跃吧。」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被推开。
无数我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涌了进来。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我的信徒。
此刻，他们全都用同一种狂热而慈悲的眼神看着我。
就像在看一个珍贵的、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我明白了。
我不是他们的导师。
我只是一个工具。
我教会了这群疯子如何思考，如何计算，如何变得高效。
他们用我教的知识，推导出了一条通往地狱的捷径。
而这条路的终点，就是献祭我。
事情变得恐怖了起来。
3.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厉声喝道，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落地窗。
「这是悖论！」我试图用他们能理解的逻辑唤醒他们，「消除个体，还谈什么利他？都没有『他』了，你们去『利』谁？」
沈渊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怜悯，仿佛在看一个还在坚持地心说的顽固分子。
「老师，您还没明白。我们追求的不是『利他』这个行为，而是『利他』所指向的最终结果——一个没有冲突、没有痛苦、绝对和谐的完美状态。」
「个体，就是冲突的根源。您，就是这完美世界里，最后一道刺耳的噪音。」
林薇扶了扶眼镜，冷静地补充：「我们已经开发了『意识融合协议』。通过一个特殊的脑机接口，可以将您的意识作为『主意识』上传，然后将所有人的意识作为子单元并入。您将成为神，一个由七十亿人组成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