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将获得永生。」
他们的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纯粹到极致的理想主义。
这比单纯的恶意要可怕一万倍。
他们不是要杀我，他们是要「度化」我。
「我拒绝！」我吼道，抄起桌上的水晶摆件，狠狠砸向离我最近的一个人。
那人应声倒地，额头上鲜血直流。
周围的人群没有愤怒，没有惊慌。他们只是默默地让开一条路，让后面的人把伤者抬走。
然后，他们继续向我逼近。
他们的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愧疚。
「老师，请不要反抗。您的反抗会让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强制措施，这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痛苦。我们不想伤害您。」
一个男人低声说。
我认得他，他是城建局的局长，我曾教他如何规划城市，才能让资源利用率最大化。
现在，他要来规划我的「意识上传」了。
我退无可退。
身后的落地窗外，是三百米的高空。
我看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车流，一个疯狂的念头涌上心头。
与其被他们改造成一个怪物，不如就用这个自私的、鲜活的、独一无二的身体，做最后一件事。
我转过身，面对着窗外。
「老师！」沈渊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急切，「不要做傻事！您的身体是宝贵的容器！是全人类的财富！」
「财富？」我冷笑一声，「不，这是我的。只是我的。」
说完，我用尽全身力气，撞向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玻璃应声碎裂。
在我坠落的那一刻，我看到沈渊和林薇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恐和慌乱。
他们没有料到，我这个「私欲导师」，会做出如此「利他」——或者说，如此「自我毁灭」的举动。
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闭上了眼睛。
再见了，这疯狂的世界。
……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我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柔软而巨大的东西里。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巨大的消防气垫上。
气垫周围，站满了神情肃穆的消防员。
地面上，成千上万的人仰着头，用那种悲悯又狂热的眼神看着我。
沈渊和林薇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沈渊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器，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广场。
「老师，我们计算过您所有可能的反应。包括您选择自我了断的概率，是 87.4%。」
「所以，我们提前清空了下方所有街道，并准备了最高规格的救援措施。」
「我们绝不会让您伤害到自己。」
「因为您的存在，对我们而言，是至高无上的。」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们不是在救我。
他们是在保护一件珍贵的「财产」。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迅速跑来，他们手里拿着的不是担架，而是一支装满了镇静剂的注射器。
「老师，您累了，需要休息。」
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皮肤。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我看到沈渊走到我面前，蹲下身，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在我耳边低语。
「欢迎回家，我们的神。」
4.
我在一片纯白中醒来。
柔软的床，纯白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