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囚禁了。
手腕和脚腕上，都扣着柔软但坚韧的束缚带。
房间里没有任何尖锐的物品，墙壁是软的，连天花板的灯都被一层柔光罩包裹着。
这是一个为防止自杀而精心设计的牢笼。
房门被推开。
林薇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
「老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她把餐盘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上面是我最爱吃的几样菜。
我没有理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您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林薇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我的敌意，「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为了全人类。」
「把我关起来，就是为了我好？」我讥讽道。
「这是暂时的保护措施。您的情绪还不太稳定。」林薇舀起一勺汤，递到我嘴边，「等您理解并接受了我们的理想，您会获得绝对的自由。」
我扭过头，避开了那勺汤。
「我永远不会接受。」
林薇叹了口气，放下了汤勺。
「老师，您为什么如此执着于那个渺小的、充满痛苦的『自我』呢？融入我们，您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喜悦。」
「那种喜悦，我不需要。」
「您会的。」林薇的眼神变得有些狂热，「当七十亿人的智慧、情感、记忆都汇入您的意识，您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您会看到宇宙的奥秘，您会触摸到时间的尽头。那种伟大，是您现在的『自我』无法想象的。」
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和她争辩。
和疯子是讲不通道理的。
林薇没有再劝我，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开始向我汇报「世界」的进展。
「……全球第一批『意识上传』志愿者已经准备就绪，共计十万人。他们将在三天后，成为第一批融入您的子单元。」
「……『新世界建设纲领』已经完成，在融合完成后，我们将立刻开始对地球生态系统进行最优化改造，预计三十年内，将地球改造成一个绝对高效、零浪费的完美花园。」
「……沈渊正在处理最后的『异议者』。」
我猛地睁开了眼。
「异议者？」
这个词让我捕捉到了一丝希望。
这个世界，除了我，还有不认同他们的人？
林薇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她淡淡地解释道：「是一些未能完全理解『可持续利他主义』真谛的人。他们错误地把您教导的『自私』当成了最终目的，而不是手段。」
「他们拒绝加入『意识融合协议』，甚至组织了小规模的抵抗。」
「不过请您放心，沈渊会处理好。他们只是暂时的噪音，很快就会消失。」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抵抗组织！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林薇。」我第一次主动开口，「我想见沈渊。」
林薇有些意外，但随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您终于愿意沟通了，老师。这是好事。我会为您安排。」
第二天，沈渊来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精神依旧亢奋。
「老师，您找我？」
「沈渊，」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那些『异议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沈渊的脸上闪过一丝遗憾。
「他们是迷途的羔羊。我们本想引导他们，但他们拒绝了我们的善意。他们甚至用暴力来抵抗我们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