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渊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冰冷而平静的语气说道：
「为了集体的最高利益，任何无法修复的、持续产生负面价值的个体，都必须被清除。」
「清除？」我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冻僵了。
「是的。」沈渊坦然地迎着我的目光，「从物理上。这是最有效、最『利他』的方式。他们的死亡，可以为这个世界的平稳过渡，节省大量的资源。」
我彻底愣住了。
我教他们为了「集体利益」而保存自己，他们现在却要为了「集体利益」而清除异己。
我创造了一个怎样的怪物？
「沈渊，你不能这么做！」我激动地挣扎起来，束缚带勒得我手腕生疼，「他们也是人！你没有权力决定他们的生死！」
「老师，您错了。」沈渊摇了摇头，「权力，来自于对集体利益的贡献。而我们的行为，将为全人类带来终极福祉。所以，我们拥有这个权力。」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和失望。
「我以为，您会理解的。毕竟，这个高效的决策模型，还是您教给我们的。」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三天后，第一批融合就会开始。在那之前，我们会把所有『噪音』都清理干净。」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
「老师，请准备好，迎接一个崭新的、纯净的世界。」
门，被关上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
我的脑子飞速运转。
三天。
我只有三天时间。
我必须逃出去。我必须阻止他们。我必须联系上那些「异议者」。
可是，我被困在这里，手无寸铁。
我该怎么办？
绝望中，我的目光扫过床头柜上那碗已经冰冷的汤。
那是林薇端来的。
她每天都会准时送来三餐，风雨无阻。
因为我的「健康」，是他们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我脑中慢慢成形。
这个计划充满了风险，一旦失败，我将万劫不复。
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我看着那碗汤，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要对付一群绝对理性的疯子，我只能比他们更疯。
5.
计划的第一步，是伪装。
第二天，林薇再来送餐时，我没有再给她冷脸。
我主动开口，声音沙哑：「林薇，我想了很久。」
林薇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老师？」
「也许……你们是对的。」我垂下眼眸，做出痛苦挣扎的样子，「也许那个渺小的『自我』，确实是痛苦的根源。」
林薇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您……您愿意接受融合了？」
「我需要时间。」我缓缓地摇头，「但我愿意……去尝试理解你们的理想。」
我的「转变」让林薇欣喜若狂。
她立刻向沈渊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从那天起，对我的看管明显放松了。
虽然束缚带还在，但林薇和沈渊会花更多的时间陪我「聊天」，向我描绘那个融合后的美丽新世界。
他们以为我正在被「感化」。
而我，则在每一次交谈中，不动声色地搜集着信息。
我了解了「意识融合协议」的技术细节，知道了上传仪器的位置就在这栋大楼的顶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