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以“唯一亲生女儿”身份,联合一位姓林的公益律师,向法院申请成为我的监护人。
理由荒谬得可笑:声称我“年事已高,精神衰弱,被外人苏怀瑾蛊惑,无法理智处理财产”。
她想合法地把我变成提线木偶,然后名正言顺地掏空我的一切。
开庭日。
顾晚一身素净衣服,哭得梨花带雨,扮演凄苦无依的孝女。
那位林律师,年轻,带着一副“捍卫正义”的理想主义表情,显然被她的故事灌满了。
他陈述得慷慨激昂,句句不离“血缘亲情”、“老人权益”、“防止外人侵占”。
法官看向我:“被申请人,对此有何回应?”
我还没开口。
苏怀瑾站了起来,一身利落西装,声音清晰沉稳:“法官大人,我是陈守渊先生的代理律师,苏怀瑾,我方坚决反对申请人的无理要求。”
林律师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对“恶人”的审视。
怀瑾不慌不忙,提交证据。
第一份,是我多年前经公证的 《意定监护协议》 。白纸黑字,指定我一位退休的老教授朋友作为监护人,条款清晰。
第二份,是国内权威医疗机构出具的精神鉴定报告。结论明确:陈守渊先生完全具备民事行为能力,思维清晰,认知功能未见异常。
林律师的表情变了变,显然没料到这手。
怀瑾乘胜追击,语调转为锐利:“法官大人,我方质疑申请人动机。”
她出示了第三方提供的信用报告:“申请人顾晚及其丈夫张狂,目前身负巨额债务,且张狂因涉嫌入室盗窃正被刑事拘留。”
她看向顾晚,目光如炬:“申请人所谓的‘孝心’,与其糟糕的信用记录和其丈夫的犯罪行为放在一起,其真实目的,不言而喻。”
林律师彻底愣住了,看着身旁脸色逐渐苍白的顾晚,又看看我们提交的铁证,他脸上那种“正义使者”的光环迅速消退,只剩下被利用的窘迫和动摇。
法官面无表情地敲下法槌。
“申请驳回。”
四个字,干净利落。
顾晚脸上的悲切瞬间冻结,碎裂,变成毫不掩饰的怨毒。
她死死盯着我和怀瑾,像要把我们生吞活剥。
法律的路被她自己走死了。
但她还有最后的武器——毫无底线的疯狂。
几天后,一篇专访文章引爆全网。
那家以煽动闻名的自媒体,用耸人听闻的标题报道:《惊!八旬老父被心机养女用药物控制,亿万资产恐遭侵吞!》
文章里,顾晚声泪俱下,描绘了一个极其恶毒的故事:
说我早已被苏怀瑾用“精神药物”控制,神志不清。
那份意定监护协议和鉴定报告,都是在“非清醒状态下”被逼签署。
说怀瑾这个“外人”蛇蝎心肠,挑拨离间,就是为了霸占家产,把她这个“亲生女儿”赶尽杀绝。
故事编得漏洞百出,但足够狗血,足够点燃网络暴民的“正义感”。
这一次,火力覆盖了怀瑾。
她的律所网站被冲,电话被打爆,充满了污言秽语。
甚至有人人肉出她的住址,寄去恐吓信。
风暴比上次猛烈十倍。
怀瑾来见我时,眼下有疲惫的阴影,但脊背依旧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