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溪,你怎么来了?”周明宇慌忙走过来,想帮我捡文件,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像是怕碰我会被宋佳误会。
我没理他,蹲在地上捡文件,手指因为生气而发抖,纸张边缘划破了我的指尖,渗出血珠,我却没觉得疼——心里的疼,比手上的疼厉害多了。
宋佳从椅子上站起来,抱臂看着我,嘴角带着点挑衅的笑:“林小姐,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这是我们公司的办公区,不是你家,想来就来?”
我捡完最后一张纸,站起身,看着宋佳说:“我来找周明宇送文件。
还有,宋小姐,坐在别人的工位上,用别人的手机,是不是不太礼貌?”
“我跟周哥什么关系,用他的手机怎么了?”宋佳走到周明宇身边,挽住他的胳膊,故意把身体靠得更近,对着我挑眉。
“周哥,你说是不是?”
周明宇的脸涨得通红,想推开宋佳,却又没敢,只是对着我支支吾吾:“溪溪,你别误会,我跟宋佳就是同事,她跟我闹着玩呢,你别往心里去。”
“闹着玩?”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陌生——眼前的周明宇,跟三年前在城中村顶楼抱着我发誓的周明宇,根本不是一个人。
我说:“闹着玩说‘等过了考察期就删结婚证’?闹着玩说‘要跟你领证’?周明宇,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们的结婚证当什么了?把我奶奶的心愿当什么了?”
周围的同事都围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有人还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周明宇的脸更白了,拉着我的胳膊想往外走:“溪溪,这里人多,我们出去说,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这四个字像巴掌,打在我脸上。
我甩开他的手,把捡好的文件往他怀里一塞:“不用了,文件送到了,我走了。以后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走出周明宇公司的大门,我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秋天的风很凉,吹得我脸疼,我却没心思擦——原来他说的“假结婚”,从来不是“走流程”,而是“等他跟别人领证的过渡”。
原来他发的朋友圈,不是“尘埃落定”,而是“暂时遮挡”。
原来我三年的感情,在他眼里,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笑话。
那天晚上,周明宇来我租的房子了。
他敲了很久的门,我没开,他就用钥匙开门进来——那钥匙是我以前给他的,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他手里拿着个首饰盒,放在桌子上,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温柔:“溪溪,对不起,我跟宋佳就是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这个是我给你买的项链,你看看喜不喜欢。”
我打开首饰盒,里面是条银质的项链,跟我给宋佳买的那条小雏菊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个小小的吊坠——刻着“周”字。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在施舍。
“周明宇,你觉得我缺这条项链吗?”我把首饰盒推回去,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惊讶。
“我缺的是你把我当回事,缺的是你对我奶奶的尊重,缺的是你对我们婚姻的认真。这些,你都给不了我,一条项链有什么用?”
他张了张嘴,想辩解,却没说出话。
我看着他,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在城中村的顶楼跟我求婚时,手里拿着个易拉罐拉环,说“溪溪,等我有钱了,就给你买真的钻戒,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