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写满算计的脸,心中第一次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但她很快甩开了这个念头,告诉自己,陈默是做大事的人,心思当然不会拘泥于这些生活琐事。她爽快地在资金文件上签了字,试图用金钱来填补心底那一瞬间的空洞。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周景深正独自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经历着第一次化疗后的剧烈反应。他呕吐到几乎虚脱,浑身疼痛,却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是林薇的号码,最终却没有拨出去。他不想再用自己的病痛去“打扰”她,或者说,他早已不再对她抱有任何期望。
过了一些天,林薇的情绪终于崩溃,她认为周景深的消失是对她“背叛”的抗议和威胁。她疯狂打电话,发现他已关机。一种失控的恐慌攫住她——不是害怕失去他,而是习惯了他的存在,无法忍受他的“反抗”。
这时她想到了周景深的母亲,那个传统且极爱面子的老人。她立刻添油加醋地打电话过去:“妈!景深他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跟我离婚,现在人都不见了!您快管管他啊!”
果然,周母大惊失色,高血压发作住院。这一招,精准地拿捏住了周景深的软肋——他的责任感与孝心。
三:委屈求全
周景深回来了。为了病倒的母亲。他更加沉默,瘦得脱形。
林薇赢得了胜利,却变本加厉。她甚至开始堂而皇之地让陈默出入他们的家。
陈默的“事业”似乎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琳琳便更频繁地被丢给林薇,而林薇自然而然地又将这个“麻烦”转交给了周景深。
最过分的一次,林薇为了和陈默去听一场音乐会,竟然要求刚结束化疗、虚弱不堪的周景深去幼儿园接琳琳,并照顾她一晚。
“周景深,就一会儿功夫,你至于吗?摆出那副要死的样子给谁看?”林薇看着他苍白的脸和因为化疗而稀疏的头发,语带讥讽,“琳琳很重要,你别耽误事。
“薇薇,孩子病了,要不今晚就别去了吧?”周景深抱着烫得像小火炉一样的孩子,忍不住对正在精心打扮的林薇说。
林薇还没说话,陈默先皱起了眉:“那怎么行?今晚李总和王局都在,是我们打通关系的关键机会。薇薇为了这次机会准备了很久了。”他看向林薇,语气带着怂恿,“小孩子发烧很正常的,吃个退烧药就好了。景深不是在家吗?让他照顾一下就行了。”
林薇只犹豫了一瞬,便点头同意:“景深,你照顾好琳琳。我们尽量早点回来。”她甚至没有走近看一眼孩子的情况,便挽着陈默的胳膊匆匆离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周景深看着怀里因不适而小声啜泣的孩子,心中一片悲凉。他不是不愿意照顾孩子,而是林薇那种理所当然的、将他视为保姆甚至奴隶的态度,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琳琳的病来得又急又凶,退烧药效果不佳,体温反复升高,甚至开始说胡话。周景深自己的体力早已被癌症和化疗消耗殆尽,但他强撑着,用冰冷的毛巾一遍遍为孩子物理降温,测量体温,轻声安抚。
孩子的每一声哭闹都牵动着他的神经。他曾多么渴望能和林薇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林薇连碰都不让他碰。如今,他却要在自己生命可能走向尽头的时候,拖着病体,照顾她旧情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