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说了!”苏月瑶尖叫着扑上来,想去拉顾延川,“延川你放手,我哥他不是故意的,他……”
“还有你。”顾延川猛地转头,看向苏月瑶,那眼神冰冷刺骨,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都冻住了。
“苏月瑶,收起你那些令人作戏的表演。”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寂静的走廊,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月瑶的心口。
“你以为你死缠烂打,装可怜,博同情,逼我就范,我就会像三年前一样犯贱,任你拿捏?”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除了哭和道德绑架,你还会什么?”
“三年前我瞎了眼,看上你这种虚荣自私、毫无底线的女人。”
他猛地甩开苏宏伟,苏宏伟狼狈地跌坐在地。
顾延川一步步逼近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苏月瑶,居高临下,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但我现在告诉你——”
“我顾延川,就算打一辈子光棍,就算穷死饿死,也绝不可能再要你这种货色。”
“听明白了吗?”
苏月瑶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纸还白。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眼泪疯狂地涌出,浑身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围观的人都惊呆了,看着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温吞的顾师傅,此刻却像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字字见血。
顾延川却不再看任何人。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被撕坏的笔记,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仿佛那才是他最珍贵的宝物。
然后,他转身,走进被砸得乱七八槽的宿舍。
砰!
门被重重关上。
将所有的哭闹、难堪、窥探和议论,彻底隔绝在外。
走廊里,只剩下苏月瑶惨白如鬼的脸,和她二哥惊魂未定的喘息。
还有一地,被她亲手作没了最后情分,再也拼凑不起来的……真心。
门板在身后发出沉重的闷响,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顾延川背靠着冰冷的木门,缓缓滑坐下去。走廊灯光从门缝底下漏进来一线,照亮他微微颤抖的手指。地上,被撕坏的笔记纸页散落着,像他被彻底撕破的、最后一丝容忍。
外面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苏月瑶更加凄厉绝望的哭嚎,和她二哥气急败坏的叫骂,混杂着周围人嗡嗡的议论劝解声。
吵嚷声渐渐远了,像是被人劝拉着离开了。
世界终于清静。
可顾延川心里的火山,还在沸腾喷涌,灼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攥紧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被苏宏伟挣扎时划出的血痕隐隐作痛。
这不是结束。
他了解苏月瑶,了解她那个无赖哥哥。他们就像跗骨之蛆,一旦沾上,不吸饱血绝不会轻易松口。今天的撕破脸,只会招来更疯狂的反扑。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最后一点犹豫被彻底烧尽,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他拉开门,无视走廊里还未散尽、偷偷打量他的目光,大步流星地朝着厂办公楼走去。
厂长办公室还亮着灯。
顾延川敲开门,厂长正戴着老花镜看文件。
“厂长。”顾延川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沙哑,但异常平静,“我想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