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正在撕扯画角。灯光很暗,但能看见手套腕部露出的疤痕,像蜈蚣一样爬在手腕上。
然后是一段对话片段:
“...林老必须消失...”
“...活墨配方比画重要...”
视觉模糊中,我看见一双手在操作装裱工具。那双手我很熟悉——左手缺了三指。
陈恪。
我冲进洗手间吐得昏天暗地。联觉能力在报复我的过度使用,但值得。我知道了三件事:师父的失踪与陈恪有关,他们在找活墨配方,而拍卖会上的《夜宴图》是关键。
凌晨三点我溜出博物馆。冷风一吹,头痛稍减,但指尖仍在发烫,好像师父的活墨已经渗进我的皮肤。
电话在口袋里震动。未知号码,但接起来是师父常用的那家裱画店老板。
“林老三个月前留了东西给你。”老板声音压得很低,“说如果你主动问起才给。”
我的血冷了下来。师父果然预见到了这一切。
裱画店深处,老板取出一个卷轴:“林老说,当你触摸真相时,真相也会触摸你。”
回到公寓,我在灯下展开卷轴。是师父仿的《夜宴图》,但用了活墨技法。指尖轻触的刹那,墨色流动,显现出隐藏的图层——
整幅图变成了博物馆平面图,每个展厅都标有奇怪符号。而最大的标记在青铜馆,正是下周五慈善拍卖会的场地。
师父的留言最后浮现:
“惟有触者能救”
窗外突然闪过车灯亮光。我迅速卷起画关灯,从窗帘缝隙向外看。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楼下。车里的人正在打电话,屏幕亮光映出一张脸——
陈恪。
他知道我发现了。或者他一直在监视我。
手机屏幕亮起,收到新邮件。发件人竟是失踪三个月的师父,定时发送的邮件。
“小愈,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能亲口告诉你真相了。活墨不是技艺,是使命。我们这一脉世代守护一个秘密——古画中藏有改写历史的密码。而现在有人想盗取这个秘密。”
“陈恪曾是我的弟子,直到他选择背叛。他相信活墨能解开《山河隐局图》的终极秘密,但那需要你的能力。”
“保护画,就是保护历史本身。”
邮件末端有个加密附件,密码提示是:“你修复的第一幅画”
指尖发着抖输入《秋山问道图》。附件解锁,上百份文件涌出——师父与陈恪的通信记录,活墨研究笔记,甚至还有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中陈恪正在撕裂《山河隐局图》的画角,而师父冲进来与他争执。最后画面是陈恪举起镇尺...
我关掉视频,胃里翻江倒海。
原来师父不是失踪。
是被害。
而我现在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敲门声突然响起。陈恪的声音在门外异常温和:“小沈,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们有话好好说。”
透过猫眼,我看见他背在身后的手握着什么。金属光泽一闪。
我慢慢退向消防通道。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信息来自陌生号码:
“别信他。从窗走,现在。”
犹豫只有半秒。我冲向卧室窗口,推开窗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