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
他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胡说什么!」他压低声音,眼神狠厉地警告我。
「我没胡说!那就是姐姐!我听到她说话了!」我挣扎着,眼泪夺眶而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那个刚拜完的富婆好奇地看过来,秦业立刻换上一副慈父的面孔,对我妈说:「孩子她妈,筝筝可能是中邪了,快带她回房休息。」
我妈脸色惨白,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往屋里拖。
她的手抖得厉害,嘴里不停地念叨:「别说了,筝筝,求你了,别说了。」
我被她强行拽回房间,锁了起来。
我拍着门,哭喊着,咒骂着,直到嗓子嘶哑,筋疲力尽。
门外,我听到我爸冷酷的声音:「看好她,要是让她跑出去乱说一个字,你们知道后果。」
我瘫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爸,那个在外人面前温文尔雅的慈善家,竟然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做成了活人雕像,供人祈福。
那些富婆们所求的「送子」,所谓的「拜上一整天」,到底是在做什么?
那浓郁的血腥味,姐姐那句「他们都在吸我的血」,像尖刀一样反复剜着我的心。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必须救姐姐。
我环顾四周,房间的窗户被铁条封死,门也从外面反锁。
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报警?
不,秦业在镇上根基深厚,黑白两道都有人。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空口白牙去指证他,只会被当成疯子。
我必须找到证据。
深夜,我用发夹撬开了房门。
整个老宅静悄悄的,我像个幽灵一样,赤着脚,避开所有可能发出声响的地方,悄悄潜向祠堂。
祠堂的门锁着,是一把巨大的铜锁。
我没有钥匙,只能从侧面的小窗爬进去。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观音像」上,那层金漆反射着冰冷的光。
我爬到姐姐面前,轻轻地呼唤她:「姐姐,姐姐你醒醒。」
她毫无反应,像一尊真正的雕像。
我心急如焚,伸手触摸她的脸颊。
冰冷,僵硬。
我把耳朵贴在她胸口,几乎听不到心跳。
「筝筝……」
一个微弱的念头再次传入我脑中,这是姐姐用尽最后力气传递给我的。
「药……针……」
药?针?什么意思?
我正思索着,祠堂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心里一惊,立刻躲到供桌下面。
门被打开,我爸秦业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秦先生,她的身体机能已经快到极限了。」男人检查了一下「观音像」,声音冷漠,「金漆和麻醉剂的混合物对皮肤和神经的损伤是不可逆的,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她就会器官衰竭而死。」
我爸冷哼一声:「死了就再换一个。反正货源多的是。」
男人点点头:「今天的林太很满意,说效果立竿见影,已经把尾款打过来了。她说她还想介绍几个姐妹过来,让我们准备好。」
「准备什么?」我爸问。
「准备好『采血』的针具。她们不喜欢用过的。」男人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排崭新的、长长的针管,「还是老规矩,从指尖取血,混在符水里喝下去。她们相信,用这种方式换来的『子嗣』,才最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