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断口处涌出的血更多了。我赶紧用准备好的布条死死压住他前后两个伤口。布条很快被血浸透,湿漉漉、沉甸甸的。我撕下身上最后一点干净的布,一层层裹上去,用力勒紧,试图把那汹涌的血流堵回去。我的手,我的衣服,全是粘稠温热的血,空气里的铁锈味浓得让人作呕。

“暂时……死不了。”他缓过一口气,声音虚弱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撑着岩壁,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转过身,背靠着冰冷的石头坐下。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让他眉头紧锁,冷汗混着血水从额角滑落。

洞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还有地上那截断掉的琉璃笋尖,在微弱的火折子余光里泛着森冷的白。那张被他攥得死紧的矿图,皱巴巴地躺在他手边的泥地上,沾满了他的血和我的血。

沉默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我们中间。火折子的光越来越微弱,跳跃着,随时可能熄灭。黑暗从四面八方重新围拢过来,带着矿洞深处特有的、渗入骨髓的阴寒。

“那道疤,”我盯着他靠着岩壁、在阴影里显得更加模糊的脸,声音干涩地打破死寂,“还有矿图上的标记。怎么回事?”我知道现在问这个不合时宜,甚至可能真如他所说招来杀身之祸。但疑问像毒藤一样缠住了我。我爹的死,沈家的没落,谢家的冷酷,还有镜湖倒影里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