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陛下可还觉得女子生来优待?”我笑问。
天帝面色铁青:“区区一世坎坷,何足挂齿?那李容华软弱无能,不知抗争,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然。”
我早知他固执,也不争辩,只道:“那便请陛下再入轮回。”
第二世:民妇难
这一世,天帝投生于北宋农家,名田小娥。
田家贫寒,已有三女。当她降生时,父亲在产房外一听又是个女儿,摔碗而去:“赔钱货!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
田小娥七岁帮厨,十岁下田,十三岁被卖与邻村张家做童养媳。换来的三斗米,让田家终于得了个儿子。
在张家,她睡在灶房,食不果腹,动辄挨打。丈夫张屠户酗酒成性,酒醉便拿她出气。她身上常带青紫,却无人过问。
十六岁圆房那夜,她缩在炕角瑟瑟发抖。张屠户粗鲁地占有她,毫无怜惜。事后她蜷缩着哭到天明,而我立在茅屋漏风的窗外,爱莫能助。
她接连怀孕,却因劳累过度三次流产。婆婆骂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加大了她的劳动量。
第四次怀孕,她战战兢兢,生怕再有闪失。白日她仍要担水洗衣,夜里偷偷为绣坊做活,想攒钱给孩子扯块新布。
那夜油灯昏暗,她穿针引线至深夜。突然胎动剧烈,血染裤裙。张屠户醉卧在床,婆婆嫌她娇气不肯请郎中。
我再忍不住,化身为游方医女叩门而入。
“大嫂胎气大动,需立即服药。”我取出随身携带的仙草。
婆婆却拦在门前:“哪来的野郎中?我们没钱看病!”
我急道:“这是两条性命!”
“女人生孩子就如厕般平常,死活看天命。”婆婆冷冷道,“倒是你,半夜入人家门,非奸即盗!”
最终我被迫离开,只能悄悄将仙草化作清风送入屋内。田小娥勉强保胎,生下个女婴。
婆婆一见又是女孩,当场摔门而去:“没用的东西!张家香火就断在你手里!”
田小娥月子期间无人照料,落下病根。她拖着病体,艰难地将女儿拉扯到五岁。孩子聪慧可爱,是她唯一的慰藉。
然而灾荒之年,张家决定卖女换粮。田小娥跪地苦求,头磕出血来:“我能干活,我能绣花,别卖我女儿!”
张屠户一脚踢开她:“女娃本就是赔钱货,早卖早省心!”
那夜,她悬梁自尽。五岁女儿次日醒来,摇着母亲冰冷的身体哭唤“娘亲”,无人应答。
天帝神识回归时,面色苍白如纸。
“为何不助她?”他质问我,声音微颤。
我淡然道:“陛下现在觉得我偏袒女子了吗?这世上千千万万个田小娥,谁曾助她们?”
天帝默然良久,仍道:“还有三世。”
第三世:南北朝孤女
这一世,天帝投生为南北朝乱世中的孤女,名慕容芷。
慕容家本是北朝贵族,战乱中家族男子尽数战死,女眷被俘。七岁的慕容芷与母亲、姐妹一同被押往南朝为奴。
路途艰难,母亲病重。我化身为山中采药女,欲施援手,却被押解官兵驱赶:“滚开!这些奴籍女子死了便死了,不值得浪费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