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保护期过了，接下来该上强度了吧？】
【主播瞳孔地震了，哈哈哈可爱】
【目测要崩溃，坐等好戏】
“滚！”我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压低声音嘶吼了一句。
弹幕瞬间沸腾。
【破防了破防了！】
【无能狂怒哈哈哈】
【主播骂谁呢？骂我们吗？可惜我们听不见哦~】
【建议主播省点力气，不如想想晚上吃什么】
它们……听不见我说话？它们只能“看”？
这个发现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至少，我和“观察者”之间并非直接双向沟通。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既然无法摆脱，或许……可以先试着利用它？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我拿起手机，犹豫着拨通了项目经理的电话。一个棘手的bug已经拖了团队两天进度，他每次问起都火急火燎。
电话接通，他“喂”的那声语调如常，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躁。
但几乎同时，几条弹幕飘过：
【老刘心里正骂你呢，这bug再搞不定年终奖危】
【表面：小林啊什么事？内心：妈的千万别是bug的事！】
【告诉他重启一下测试服务器，权限问题，运维刚弄好】
我心脏猛地一跳，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刘经理，打扰了。那个bug……我刚想到测试服务器权限是不是有点问题，要不让运维重启一下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老刘如释重负又带着惊讶的声音：“哎？！你怎么知道运维刚在群里说这事儿？我刚想通知你们呢！行了，我这就去让他们操作！”
电话挂断。
我站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
弹幕说的……是真的。它们不仅能“剧透”外部事件，甚至能“翻译”别人未说出口的内心想法！
一股巨大的、扭曲的兴奋感混合着恐惧，席卷而来。这感觉就像突然得到了一个无所不知的作弊器。
【哦豁，主播学坏了，开始利用场外信息了】
【这不就爽文剧情开始了么？】
【没意思，剧透狗biss】
【警告：过度依赖副本攻略可能导致副本难度升级哦~】
最后那条弹幕颜色似乎更深一些，像是一句冰冷的提示，又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诅咒。
但我当时已经被这种“全知”的错觉冲昏了头。下午我去楼下的咖啡店买提神的冰美式，店员是个生面孔的年轻女孩，笑容甜美。
她熟练地操作着机器，但弹幕却在疯狂预警：
【小姐姐注意力不集中啊，牛奶没打够泡】
【这杯美式将拥有拿铁的灵魂（狗头）】
【主播快拒绝！让她重做！不然你会喝到一杯奶味刷锅水！】
当她把那杯颜色明显偏浅的“美式”递给我时，我深吸一口气，按照弹幕的“指导”，尽可能礼貌地说：“不好意思，麻烦帮我重做一杯吧，牛奶好像有点多。”
女孩的脸瞬间红了，连声道歉，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诧异。
我拿着那杯完美的冰美式走出店门，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包裹着我。
我能“看”穿一切，却又像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每一步都踩在早已规划好的路径上。
